寂靜。
大殿裡忽然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種師道和李綱等一眾大佬們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而且沒有一個人懷疑趙桓所說的話——
以前官家說過的話倒不是沒有人懷疑,可是遠的像李邦彥、白時中,近的像西夏李乾順、交趾李乾德,那些懷疑過當今官家的,現在墳頭草都特麼三尺高了!
現在官家既然敢說要到汴京城的街頭上重新拉起隊伍打江山,那就肯定能拉得起一支隊伍。他說要把這江山重新打一遍,那就肯定能把這江山重新打一遍!
誰也攔不住!
隻是沉默了半晌後,李綱還是忍不住勸道:“啟奏官家,讓朝堂和樞密院一起改製,是不是太急了些?不若或者先改朝堂,或先改樞密院?”
種師道也試探著道:“臣附議。自古來變法,未見有如此急迫著。”
“那種卿今天可不就見到了?”
趙桓笑嗬嗬的說了一句,又隨手從身前的禦案上拿起三份小冊子,讓無心分彆交給了李綱和種師道、沈顥之後就揮了揮手,說道:“這三份冊子,是朕早就準備好的,卿等不妨好好看看。”
從無心手中接過小冊子打量了幾眼,李綱卻是越看越心驚,悄然扭頭看了種師道一眼,卻發現種師道同樣也是滿臉的訝異之色。
李綱知道種師道在驚訝什麼——官家給的雖然隻是薄薄的一本小冊子,可是這份小冊子裡麵已經用文字加圖畫的方式完整的體現了官家所規劃的那些東西!
而且,根據這三份小冊子上的墨跡來看,這上麵的內容顯然不是官家臨時起意,反而更像是早有預謀。
“好了。這三份小冊子,卿等各自拿回去看吧。”
將李綱和種師道等人的神色儘收眼底,趙桓笑道:“朕乏了,今天就先到這裡。”
眼看著趙桓已經下了逐客令,李綱和種師道等人無奈之下也隻得躬身拜道:“臣等告退。”
隻是一出了宮禁,種師道就皺著眉頭對李綱道:“怎麼辦?這些事情哪個不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可是官家……”
“你問我,我又去問誰?”
李綱搖了搖頭,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看如今這番模樣,你我除了奉詔行事之外,可還有其他的法子麼?”
被李綱這麼一問,種師道頓時就有些傻眼了。
其他法子?
如果有其他法子,剛才在大殿裡就提出來了,還用得著等出宮後在這大街上犯愁?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聞:致理興化,必在推誠;將宏永圖,必布新令。又聞:乾道變化,陰陽所以消息,沿創不同,生靈所以順敘。
《易》雲:通其變?使民不倦;變則通,通則久。有德則可久?有功則可大。若使天意不變?施化何以成四時,人事不易?為政何以厘萬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