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栽到了這麼一聲雪災上麵,也隻能說是天意。
“三萬石糧食,事關京城的安危和京城數十萬百姓的生死存亡,朕要是姑息了他們,朕還有臉麵說自己是承天受命的皇帝?”
趙桓打量了眼前一眾大大小小的官員們一眼,冷笑著說道:“朕跟太後她老人家說過,必然是有人在動搖我大宋的根基,所以上天才會降下雪災來警示朕。如今看來,果不其然。”
“諸卿也彆想著勸朕。”
“百姓都知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難道諸卿不懂?”
刑部尚書穀克成跟李綱等一眾大佬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無奈之下還是躬身拜道:“啟奏官家,這些人確實是罪該淩遲,可是依著《八議》之律,這些人……”
趙桓嗬嗬笑了一聲,曲指敲了敲桌麵,說道:“朱俊,皇後家的堂弟,還有爵位在身,按議親、議貴論,罪不至死。”
“駱成,是跟著朕南征北戰以軍功封爵的,按議故、議功、議貴,也是罪不至死。”
“還有孔繁錚,按議賢、議賓論,同樣罪不至死。”
說完之後,趙桓乾脆站起身來,踱步繞過桌子,到了穀克成身前之後才開口道:“可是朕就想問一句。”
“百姓……就該死嗎?”
“哪怕就是朕這個皇帝,也不敢說曆代祖先都是大富大貴,卿等的祖上可都是貴不可言的貴胄出身?祖祖輩輩都沒有平民?”
這句話一說出來,無論是穀克成還是在朝的其他一眾大佬們,頓時都感覺很蛋疼。
這特麼就像是降維打擊一樣,根本就不給人開口說話的機會啊——誰敢說自己的曆代祖先都貴不可言?再說了,就算自己的曆代祖先都貴不可言,可是這種事兒也不適合現在拿出來說啊。
就很蛋疼。
可是這《八議》之說也是《大宋律》裡麵的。
沒錯,一眾大佬們在修訂《大宋律》的時候,又一次完美的發揮了不能耽誤大家夥兒唱歌喝酒逛青樓的懶政心理,除去趙桓此前曾特意強調過的部分律令內容之外,剩下的乾脆又抄了一遍《唐律疏議》。
也就是說,在趙桓沒有想起來,大家夥兒又完美忽視的情況下,《八議》也完美的繼承到了《大宋律》裡麵。
更重要的是,哪怕是沒有《大宋律》裡麵沒有承繼下來《八議》的內容,這次的空倉案也沒有那麼好處理——這次的案子涉及到的可不僅僅隻是駱成一個爵爺,而是涉及到了同為爵爺的皇後堂弟,而且還涉及到了另外一個很不好處理的關鍵人物。
挑頭的就是那個按議賢、議賓論罪不至死的。
或者說的再直白一些——柴家的麵子都沒他家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