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營不比地方及邊軍,人數不多,若是邊軍裡,一個營總手下零零碎碎的得有兩三千人。但神機營中,即便一時擴充了,賈璉這一司中也不過止有八百餘人。
太子儀仗此時尚且停在帝陵外,賈璉領了任務,當先帶著本司人馬列隊進了帝陵,尋到了帝陵中守陵衛長黃琦。
黃琦年三十許,臉色蠟黃,眼中帶著血絲,略有幾分病態。賈璉與他商定自個在先皇陵墓旁駐守之事,一待事情說完,黃琦便領人離開,竟未有多留片刻。
這等做派實在是有些怠慢賈璉。
營總黃信也在旁,他瞅見賈璉臉色不悅,忙開口道:“族兄想是急著去迎接太子儀仗去了。”
賈璉一時訝然了,他打量黃信幾眼後方是問道:“那人是你族兄,那如何與你一聲招呼都未打?”
黃信無奈道:“這…許是忘了罷。”
看守帝陵的官員前途連神機營都比不上,黃琦不待見左哨營也是情有可原……
帝陵中隨著賈璉進入後,由一位老翰林打頭,領著禮部工部的官吏第二波進來。這一乾人嘰嘰歪歪的吵了一陣,說今年是太子前來,那往年的帝陵高台太子就不好用了,那是隻有雍隆皇帝和太上皇才能登上去的。
既然如此,乾脆就重新搭一座高台教太子祭祀。
商議得當後,工部官員即征發了帝陵中數千勞役來,晝夜不息,僅兩日間一座高台便拔地而起。
太子殿下儀仗依舊還停在帝陵外,其餘五位皇子也隨同太子左右。倒是詹事府、宗正府的官吏們,這兩日倒是陸陸續續進來帝陵不少人。
吳用這個太子洗馬雖然能夠出入東宮,官名前帶著太子二字,但實際上他是實打實的詹事府官員,便也先太子之前進了帝陵中。
吳用雖然有些計謀,善會謀人,但對於真論到為人處世他隻能算是生疏。他進了詹事府有些時日了,與同僚的關係處的是平淡如水,隻能獨來獨往。
若是一般的無能文人有這性格,自然隻能傷春悲秋,感慨世事多艱。但偏偏吳用號稱智多星,慣會去搞風搞雨。
大抵正是覺得自個胸中韜略驚天,故而對於身邊同等者,吳用相處時免不了先帶上幾分傲氣,獨來獨往也好,他實在是看不起一乾同僚。
進了帝陵,吳用照例與詹事府官吏分開獨行,身邊隻帶著兩個書童,一路看著帝陵風景。
然後…因吳用四處晃蕩,不多時就就被守陵衛拿了,要扭送到帝陵死牢裡關押。
虧得路過的左哨營士卒有認得吳用的,見了吳用呼救忙將人討來,一路送到了賈璉那邊。
稍不注意就吃了大虧。吳用遠遠見了賈璉背影就是嚷嚷開來:“這處的規矩也忒多了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到了皇城裡!”
吳用為官不久,當然不知道皇家規矩,在帝陵中無故晃蕩可不是小罪。嚴重來說吳用就是叫守陵衛就地格殺了,詹事府那邊也是不好聲張的。
賈璉知道這個道理,接了吳用過來安撫道:“依我看帝陵規矩可比皇城還多了些,學究兄弟怕是要把這當皇帝的金鑾殿上看待才行。”
活人到了帝陵中,倒是要受死人的規矩…吳用點點頭,心有餘悸。
帝陵駐紮到底是大事,這幾日賈璉早晚都要巡視數遭,唯恐部下有失,神色可謂是憔悴了許多。此時他見了吳用,也是一樣的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