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守陵衛長官黃琦,誰人還能乾得下這等大事,他們這些人,正是黃琦直屬的親信部眾!
聽了這話,賈璉心中頓時生出一番思量。
若是真如這般說來,那陵奴叛亂恐怕也是無中生有?陵中火勢一起,黃琦再領部下驅趕,哪個陵奴不跑?
但那廝怎會有這般膽子?做下這等猖獗至極之事!
他可知十皇子已經遭亂?就不懼論以族誅!
“都司大人…若是認錯了敵我,衛長上官就在西麵,大人您自去尋他便是。”
兩個守陵士卒戰戰兢兢的說話,言語之中頗有一番欲哭無淚。
“怎的又轉去了西麵?”
士卒道:“那處聽聞有皇子離散,上官前去護送。”
奔波還未可停,賈璉深呼一口氣,牽來馬道:“你等身上板甲脫了,都輕裝隨我來!黃琦那廝說俺是賊軍,本都司倒看他是個反賊!”
逃是決計不敢的,兩名士卒隻得按照賈璉吩咐行事。
卸下甲,咬牙跟著賈璉打馬西去的身影。
向西走了一程,路上但見有遊蕩守陵衛,都被賈璉強行收了,教跟在馬後。
還遇有一落魄藍領侍衛,賈璉一問之下,發覺竟是太子身前之人,隻不過昨夜大亂,離散在此,四下無著。
這下賈璉更是覺得方向未錯,便教藍領也跟隨,繼續打馬向西。
這一走,又是行過五裡地界,賈璉終於尋上了一處正休憩的大部隊,正是守陵衛部眾,也不知是不是昨夜打過照麵的那一支。
攔住身後一眾雀躍的守陵衛,賈璉目視一旁藍領侍衛,教他過去通名。
藍領點頭,先行過去。
未幾,自對麵大部隊中,三名藍領侍衛夾帶著方才過去的那位走出,尋將過來。
當先騎馬過來的一人,劈頭蓋臉便是一番喝問,道:“都司賈璉!昨夜陵奴叛亂,為何不見你攜兵士來援中營!”
賈璉坐在馬上不動,隻是一瞥,道:“你任何職?”
“八皇子護衛事;我等此前尚且見過,賈璉你好生健忘!”
賈璉在心中強否了一馬鞭抽過去的思量,隻沉聲道:“既然是任護衛事,你何德何能!有何職權!特意趕來問罪於俺?”
“隻管速速向前帶路,領我去見八皇子!”
麵前藍領詞窮,隻等恨聲掉頭。
“走!”
賈璉正要跟上,見著一旁先前跟隨的另一藍領,便先轉而問道:“太子莫非不在前方?”
那藍領哀聲道:“正是,其中但隻見七皇子與八皇子當麵。”
聞言,賈璉立時在心中細數開來。
此行共有五位皇子隨太子來帝陵參拜,其中二皇子先前有見,已然是全身了,七皇子、八皇子又在麵前,十皇子不提也罷。
這般說來,獨有九皇子與太子尚未有蹤影?
想到這,賈璉便同那太子護衛藍領道:“我去謁見兩位皇子,然你還且留在此處莫動,說不得我即時便要出來,再去尋太子方位。”
那藍領立即點頭:“甚好!”
賈璉又轉看向馬後,這一路強納了十數守陵衛,此些人見了大部在前,已然是有所騷動。
“且都住了!本都司未出來時,絕無一人可擅離此處!不若便是在皇子跟前,本都司也要將爾等斬殺,治一個臨戰不受征召之罪!”
此言一出,十數守陵衛頓時嘩然,隻是在賈璉當前,無人敢動,無人敢言。
賈璉這才打馬而行,追上八皇子派來的那藍領侍衛。
那人道:“這般怠慢,莫非是畏見八皇子不成?”
賈璉不答,跟隨入大部列中。
此處的行伍,正是由守陵衛長黃琦領一乾守陵衛,並夜間收納的其餘雜軍一同組成,賈璉甚至有見不少神機營部眾在。
一路到及皇子當麵,七皇子、八皇子俱在馬上,賈璉下馬參見。
“賈都司。”
七皇子驚慌未定,點頭致意。
八皇子蹙眉出聲,神色陰鬱。
“昨夜主營中大亂,神機營其餘兩位都司都領兵平叛,以至於一位失散,一位身死……緣何隻你,偏偏不至?!”
這事賈璉無話可說,隻得請罪道:“昨夜大亂,引發營中一場營嘯,是卑職的失職。”
八皇子哈哈一笑,旋即沉寂,十五六歲的年紀高坐於馬上,揮手道:“失職乎?瀆職!”
賈璉沉寂不語。
見狀,八皇子冷哼一聲,再度張嘴:“且說,我不過一閒散皇子,哪能處置得了賈都司,此番功過誰人,自然是稟告上去,由朝廷決斷。”
功過誰人?
賈璉訝然出聲,道:“那守陵衛長黃琦?”
此人正騎馬,侍立於八皇子身後,見賈璉看來,不禁麵有自得之色。
八皇子道:“帝陵失火,自然是衛長黃琦之過,隻是其殺散賊軍,救下我同七哥性命,今夜我等一眾皇子,連同各位朝員若是幸存,都賴黃琦之功。”
黃琦禁不住喜色,昂首出聲:“稟八皇子,陵中失火,下官自知是死罪,隻得遣人圍住火勢,領部眾出行,所思所想,不過是以此罪命護得天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