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武人,這一次見勢不妙便果斷先遁了,原地下馬一滾,便混入守陵衛當中。
八皇子走得卻不及時,剛一抬眼,便見一匹黑馬已經踏在眼前,而他身邊的藍領卻是已經折損完,這次再無有數人在身前擋住。
喧囂喊殺聲再起。
卻是戰場中,正與守陵衛對峙的神機營千總認出了賈璉的身影,連忙下令壓上。
霎時間,神機營與羽林衛一齊而動,旁觀的泰安縣縣尉也未有多遲疑,幾方儘數壓向一眾守陵衛。
守陵衛中人沒有等來主官黃琦施號命令,本就驚慌的軍心頓時渙散。
自守陵衛中第一人扔掉兵器開,稀稀落落的,矮山腳下人數最多的一方儘數棄掉兵械,主動被俘。
神機營千總得以一路暢通無阻,連忙跑馬直奔守陵衛後方。
與此同時,山上太子也與老宗正下山來,直奔此處。
“大人…”
神機營千總剛闖出跪伏的守陵衛人群,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下馬。
都司賈璉尚在,看起來未有甚麼傷勢,不僅如此,他竟已經將八皇子扯落下馬,旁邊還栽倒這一個背弓的藍領。
八皇子堂堂天潢貴胄,就這般摔落在地,叫人看得心驚膽顫。
“大人住手啊!您這是要害死神機營!”
神機營千總上來就攔腰抱住賈璉,一邊哀嚎一邊要往外拖。
天可憐見啊!剛保了太子周全,他還等著賈璉帶頭請賞,結果卻見了這麼一出,這不是要人老命嗎!
賈璉道:“撒手!”
神機營千總死命不從,事情到了眼前,隻要不是癡癡呆呆如幼童的,任誰都知曉八皇子和守陵衛有問題了,但這事和他們神機營有甚麼乾係?站在乾岸上就是了,何必下水染了一身泥。
他那上官,營總都司在昨夜都殞命了,也沒見他如何不是?
嘭!
麵門挨了一拳,千總晃晃悠悠的退後兩步,旋即仰麵就倒。
“呸!”賈璉收回目光,不再看找揍的潑貨。
“賈璉!你待如何!莫要自誤!”
隨著賈璉的再度上前,八皇子就地手腳並用,忙不迭的退後,色厲內荏的叫喊。
“我待如何?”
賈璉抽出腰刀。
他本意隻想要嚇破這狗屁八皇子的膽,但白刃在手,又曆經戰場煞氣,這前世煞氣就再忍不住似的冒了出來。
賈璉的臉龐上,因此浮現出一絲獰笑。
皇子又如何,前世連破落皇帝都打過……
八皇子此時是真的驚駭欲死,甚至不敢抬頭看賈璉眼神。
他一手撐地後退,腿腳似瘸了似的,另一隻手擋在身前,不斷揮使,嘴中話語也帶著泣音。
“賈璉,你且好生聽我說來…射你那一箭是那蠢貨自主做下,全然不乾我事,還有追擊你那事,也是黃琦率領丘八們做得,與我更無乾係……”
賈璉步步緊逼,八皇子則一路後退,最後全然不顧了,哀聲道:“還有那使你營嘯的帝陵之火,我知你心中有恨,但也是黃琦縱得!莫要來找我……”
賈璉上前,一身凶煞完全按捺不住,但有過來阻攔者,都被他故技重施一拳送走。
“著實可笑,枉你在宮中讀了尋多書,不見晉董狐筆故事耶!”賈璉怒言道,然即雙手握刀,刀尖直挺挺插入八皇子胸膛,濺出二尺血液,灑落賈璉衣甲。
“還記得此前見你時,因我不查,被圍殺至死的那個藍領乎!”
“黃琦算是甚麼東西,此事也該記在你頭上!也好叫旁人莫以為我隻會欺淩弱小之輩,再對貴人俯首帖耳!”
話音落下,八皇子徒然張口,似有千萬言語要反問賈璉,然則,其搭在胸口刀刃上之手,終是緩緩鬆開。
朝廷八皇子,水皇後嫡出之子,在此處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