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挨了罵,敷衍的起身行了禮,然後拉著全程看戲的賈珍走了,道:“我同你去看個好物件……”
之後就是什麼‘膚如凝脂’之類的話語,漸行漸遠。
賈璉第二個起身,拉起鳳姐兒行了禮,也是照著外麵走了。
隻二老爺賈政不同於這兩個沒心沒肺的,滿是關切的過來同賈母道:“還請母親莫要氣壞了身子,璉二之事,內閣不日間定有公正施下。”
賈母眼都不抬,道:“你也帶著媳婦走,莫擾我。”
一夜風波,餘韻綿延。
第二日,午後。
一人身穿文官白鷳補子官袍,從寧榮街下了馬車,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向榮國府黑油大門。
京都的百姓都有眼力見,何苦是榮國公府的門房,看來著身上的補子圖案,就曉得是從五品的官。
“這位大人,所來何故啊?”
門房不卑不亢的發問,俗話說宰相門前都是七品官,他站這敕造榮國公府的崗位,怎麼也得算六品官了吧?算下來和這來者也相差不遠。
雖然這文官看著有點眼熟,但若是不拿出錢來,可莫怪他不給辦事。
“瞎了你的狗眼,本官是來尋你家二爺的,你敢攔著?”
這人正是吳用,對著門房,便隻管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去。
當初吳用在榮國府中盤桓過一段時間,後來老太太趕人,他見勢不妙就先跑了,隻楊誌糟了災。
現在想來,恨意猶在。
那門房仔細瞅了瞅,恍然大悟,賠笑道:“原來是吳爺啊,沒想一段時間不見,卻是換了身衣裳,您請!”
吳用冷哼一聲,背著手進門,路途他自熟,不需要人帶路。
“這人換了層皮,倒是人模狗樣……”見吳用在裡頭走遠了,那門房方是啐了一聲,再同旁邊的人道:“你在這,我這就把這人回來的事告訴管事去。”
旁人拉扯他勸道:“看吳用一身官服,必然是發跡了,又和二爺是交好的,作甚還去惹他。”
這人卻是嘿嘿一笑,道:“我如何惹他了,是這人許久未來,忘了府中的規矩,見麵不曉得拿銀子來。我隻去告訴管事罷了,後事如何,同我又有什麼關係?”
當日,府裡老祖宗可是下過明令,要趕這吳用出門。
卻說這邊,吳用尋到東院花園這邊賈璉的舊屋,路上打眼見了一個跑腿的小廝,眼熟,正是當日跟著賈璉的一個,便喚他去尋賈璉來說話。
吳用隻在賈璉舊屋客堂上坐著,再往前就是內宅了,他這外人不好進去。
未久,賈璉便趕到了這邊,兩人笑而見過,在客堂裡分坐著。
自有小廝捧了熱茶果品來放置,然後攏著手侍立在一旁。
因人多眼雜,吳用便是先低聲道:“我想來,這處怕就是當日見周瑞夫婦的地方。”
賈璉點點頭,那日吳用拉著他,好好的恐嚇了那兩人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