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陛下也知曉祭禮不容輕賤?”
賈璉特意在此停頓了一下,才是繼續說道:“……如此正值大祭,更不該見百姓之血!”
前麵太上皇自己都攪和了宮中祭禮,現在又不要臉皮說出這話,就怪不得賈璉心直口快嘲諷過去了。
此言一出,太上皇還沒做出反應,旁邊的大太監戴權就已經厲聲道:“賈璉!禦前失儀!”
左右閃過四名龍禁尉上前,隻等雍隆皇帝發話,就要拿下賈璉。
不過,雍隆皇帝緊跟著就揮手,消弭了這緊張的氣氛。
“退下!”
戴權息聲,龍禁尉退後。
“朕與卿等尚在候上皇之意,何時說過要見血?”
雍隆皇帝淺顯笑道:“給事中滿腔熱血,卻是灑落空地了。因你失儀之罪,算是無意,但也該罰俸兩月,依樣退下罷。”
賈璉緊繃的身體放鬆,猶豫了一下,還是退下了。
一旁的太上皇被賈璉那嘲諷氣得夠嗆,原本還想要借故發作。但電光火石間,皇帝就已經處理了,沒有給他留下餘地,實在是惡心。
這個時候就不知曉來詢問意見了……太上皇壓抑心中怨恨,開口道:“也
莫看我什麼意思,還該皇帝來處置,既然祭禮已畢,該早些回轉才是。”
見太上皇還將話塞過來,雍隆皇帝乾脆點頭道:“恕朕考慮不周,叫上皇多吹了些寒風……如此,先將此些人收監了,再慢慢論處。”
終於議出了章程,等待多時的羽林衛一擁而上,將舊日應天府都監使兵員都捆了帶走,其實裡麵還有不少看熱鬨被波及的百姓,遭了這無妄之災。
事情落定,一眾官員慢慢散開,雍隆皇帝與太上皇也回鑾,準備啟程回石頭城。
賈璉也去牽坐騎,準備跟隨禦駕回轉。
因方才在二聖麵前的話語,身旁人來人往的官吏都是唯嫌避開,一時間倒是顯得賈璉的身影稍顯孤寂。
“賈璉!好你個璉二爺。”
有人避,也有人笑嘻嘻循著蹤跡過來了,正是石秀。
他暫撇下聚兵回城的公務,此時到了賈璉身旁,小聲道:“方才可把俺嚇得夠狠,你璉二爺如實道來,那些個丘八與你萍水相逢,你這麼用心幫忙勸話做什麼?總不能金陵地方真就到處是你家親戚。”
“這就誇張了,我久住在京中,哪裡認得這許多親戚。”
賈璉笑了笑,回憶著道:“你怕是忘了,當年俺倆跟水王爺南下招撫太湖水賊,差事不成,又見著朝廷和太湖水賊乾了一仗,當時出力的,就有著應天府都監使,他們出力頗多。我本就覺得朝廷處置的苛刻,又有著這層緣法關係在,那時就顧不得許多了。”
石秀聽得恍然明悟,嘖嘖稱奇道:“也不知該說你賈璉人情味太重還是太空了,這都記得住。”
是了,當初應天府都監使軍功不小,讓兩個軍官都累功升任走了。這樣算下來,眼下正被牽著去收監的那些人,還都是些朝廷功臣。
賈璉一手牽著坐騎,沒忙著騎上去尋大部隊,而是看了看左右,再是同石秀道:“多事之秋,這都監使兵員裁撤的太急了,按照我在給事中任上的見聞,恐怕是要連帶著石頭城出些事情。”
石秀點點頭,深以為然。
要不怎麼說給事中權重呢,這小道消息就是多。
再聊了幾句,石秀接著聚兵去了。
賈璉上馬,騎行不過幾步路,就看著前麵賈芸跑馬過來找,遠遠招呼道:“大人快些走,聖上宣你再麵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