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還來的這許多事積攢?須知後日趕早聖駕就要起行了!”
張如圭歎聲回道:“方才正卿大人也訓了下官等人無用,才發了話,讓快請賈大人您過去。”
“反正也隻是些繁瑣收尾的事,等明早……”
“等不得明日啊!”
張如圭急得滿頭大汗,一咬牙,心一橫,來抓賈璉衣襟:“賈大人您另有禦前公務在身,我等屬吏都知曉,但若是因此讓太常寺衙門出了紕漏,保不齊主官要參您一本……”
“哼!”
賈璉冷哼一聲嗎,眉間皺起。
張如圭見狀,訕訕鬆了手,隻是還不肯退。
眼見這張主簿也是被逼得急了,不然沒膽子來拉扯,賈璉甩袖道:“前麵領路!”
“我倒要去看看,許大人前麵明明發了話,怎麼如今就要去參俺?若是你借他的名頭,莫以為穿著補子就能安然,仔細你的皮去!”
張如圭見狀又是歡喜又是哀愁,隻得唉聲歎氣的提燈在前領路。
太常寺官署靠在外圍宮牆的一角,如今還燈火通明,裡麵一乾官吏正加班加點的忙活,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賈璉進門,先四下裡張望了幾眼,再喚來一個太常寺丞在跟前詢問。
“怎麼不見了正卿大人?”
那太常寺丞道:“上峰說內務府那邊有些乾係要處理,早半個時辰前就出去了。”
“那不就是我前腳剛走的時候?”
張如圭聽得好一陣訝然。
也罷,賈璉先不管那些是,走到主堂內,過去坐了太常寺正卿的位置。
便有幾個筆貼式紛紛來稟告情況。
朝廷大祭之後倉促,如今另一位少卿又忽的倒了,太常寺裡自
然是一陣手忙腳亂忙。
賈璉聽得頭暈,拍板發話道:“傳話下去,那什麼太樂署、鼓吹署、廩犧署等等,各處司署裡還有公務做不完的,都莫在外麵挺屍,速速回了太常寺來,趁夜就商量出章法,明日辦妥,後日返程!”
有人管事總比沒有好,幾個筆貼式齊聲應了,匆匆下去傳話。
賈璉見狀稍稍是滿意,他可不管什麼擅作主張,既然正卿主官遺留了這許多事沒做,就怪不得他來快刀斬亂麻。
太常寺中因為有了主心骨,慌亂的狀況慢慢平息,各處下轄的主署官得了傳話,一個接一個的趕來太常寺官署中。
賈璉一個人接見不過來,又發了話,隻接見十六上署和四院的主官,其餘中署、下署的來人去見兩位太常寺丞。
官衙其餘的主簿、博士、奉禮郎、筆貼式等則來回奔走記事,都忙得不可開交。
忙至夜半三更時分,紛遝而來的分署官慢慢散去,等明日處理了後續再報來。
賈璉也是因在太常寺裡當了整年的差,又有一些積年老吏輔佐,查漏補缺,所以才能勉強處理這些事。
接過張如圭遞來的熱茶提神,賈璉往堂下掃了一眼,見還剩有一人答了話沒走,留在案前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