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
“入城!”
“入城!”
全然不需要賈璉再招呼,大門外,等候已久的黃信驅使前部兵馬,頃刻間奔入城中。
神機營士兵如潮水,將這處甕城的局勢徹底蕩開,臨近守門的士卒全部繳了械。
“先前堵門不去的是誰!快給本都司尋來殺了!”
黃信入了城,便最先是這般連番呼號,怒氣縱貫。
賈璉在旁,和趙天梁趙天棟見了麵,不理會這兩人的哭嚎之聲,再忙將黃信從這兵潮中呼喚出來,道:“先隻殺了那發號施令的守備就是,莫再耽誤時間,你快去舊宮!”
黃信見了賈璉,怒意稍稍平息,再望了那城中火景,一拍腦門道:“幸好大人提醒,幾乎要忘了大事!”
賈璉指了一夥榮府家丁,讓給入城的神機營領路,然後又一把抓住黃信的腕甲,沉聲道:“我要另去尋太上皇,須得要你借出一部行伍!”
“太上皇失散了?”黃信不知城中狀況,下意識疑惑一句後,也不和後麵的協領上官彙報,就地點了一千士卒出來,讓一位營總帶著跟隨賈璉。
去舊宮救駕,本該全力施為,但既然是賈璉所請,黃信還是勉力分出了部下。
當下黃信先走,率領數不清的士卒踏足城中街道,一路朝舊宮奔襲救援而去。
賈璉領著人從另一邊走,繞過城邊老鐘山,徑直往甄家方向過來。
行到半路,便有榮國府中人仗著膽子,一路高聲呼喝過來傳信。
“二爺!”
這些人是老金彩派出的人,此時到了賈璉跟前,就是連忙稟告道:“找到太上皇老爺了!就在甄總裁家,那大明黃色的儀仗都擺了開,錯不了!”
“那真少不得要和這老親府裡兵戎相見了!”賈璉冷哼一聲,提了馬速,讓那跟隨的營帳加快了行軍速度。
再趕了一陣路,已經是見著了那體仁院總裁的牌子。
大門緊閉,樓宇靜默。
“大人,這該如何進去?裡麵怕是藏了不少人守門。”那營總在旁請示道。
左哨營中官職難變,這營中就是當年賈璉手底下的一個千戶,眼下又因賈璉的消息來賺功勳,自然已經唯命是從。
“火銃上膛,隨俺來!”
賈璉呼喝一聲,調轉馬頭,踏進旁邊巷道,一路圍著這體仁院總裁府府繞行,不多時,就領著一乾士卒抵達了甄家後廊。
攻打這般高門府邸,賈璉自有經驗。
“先放一槍出去,驚出動靜來,然後前列舉盾持刀直接殺過去!”
賈璉張望了一下地勢建築,他看著這所處的地方眼熟,正是之前發作王仁那廝的地方。
“大人說的是!”
那營中也曉得該如何去做,連忙傳令下去。
一千士卒分為三列,槍聲大作之後,就是徑直闖門殺入甄家。
門內果然有著抵抗,賈璉跟著進來,竟然見著有披金甲的羽林衛充當軍官,指揮一乾身穿皮甲的士卒頂上,或是持刀或握長槍,當頭就是好一番殺戮。
舉目望去,甄家內部還源源不斷有士卒支援過來,轉眼間行經的每一處磚牆窗木,都絞落了兩方士卒鮮血,浸染黑紅。
守方武備太差,攻方精銳不足,又同時都不熟悉巷戰。
雖然如此各有劣勢,但士氣卻都是高亢。神機營一方心心念念平亂討賞,甄家湧出的士卒就更是為了拱衛朝廷太上皇而來,誰肯不用心!
“恁得無用!派人抬了火銃上樓打,留著彈丸作甚!”
賈璉招呼了一句,提刀再是入了戰場。他已經廝殺了一夜,雖然因腹中饑餓而有些手腳發軟,但薛寶釵就在其中,哪裡能不再去儘力。
非要擠出最後一份氣力,殺儘了今夜亂象,才能平息賈智深這滿腔怒火!
“全伍向前!敢退者斬!”
那營總在後督戰,連連呼喝傳令,瞅準戰機,一通火銃開路之下,終於是越過了防線!
賈璉身前一清,抬眼張望時,隻見麵前防守之人已經潰散,全部在往後撤進府中。
“追!”
神機營夾雜戰勝之威勢,個個奔湧先前,一陣陣喊殺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