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賈母高興起來了,堂間眾人才儘是開懷。
賈璉在旁,見鳳姐兒笑眯眯的朝自個挑眉,好似是顯露了一番不得了的本領一樣,不禁暗道,若是討好老太太這事也分官階,那鳳姐兒怕不是已經官居一品。
堂間熱鬨,賈母笑了一陣,又想起一事,轉頭去尋悄悄坐了回去的賈璉,又喚起身來。
“你王家二叔還專門給你捎了信來,也正好叫我收著了,鴛鴦你去。”
鴛鴦應聲,回身從內堂拿了信件出來,兩手遞給賈璉。
信件還未拆封,賈璉也不忌諱什麼,隨手拆開來看。
眼見賈璉收信,邊上王夫人心中不免一緊,說到底她是王家嫁出來的人,王子騰的這什麼信件她還真不知道,更猜不到裡麵的意思。
“老太太……”
趁著賈璉看信的功夫,王夫人朝著賈母詢問道:“也是正好璉二在這,府裡那南京的宅子總要拿個章程來處理才是?那宅子朝廷是什麼說法誰能知道,但總是不能不去修繕的,不然等到石頭城裡過年,彆人看到咱家的半廢宅子,隻怕榮府連麵皮都要丟了。媳婦也是領著公中的事,隻好惹人嫌的多過問幾句。”
“南京的老宅子金彩已經領著人在修了,嬸嬸您也不用乾著急。”
賈璉看完了信,有些不耐的說道。
王夫人聞言,長長哀歎一聲,也不說話了,隻去看上首的賈母。
賈母見狀,也是歎了兩句,道:“讓金彩先在南京修著,那地方石料木材都有,我之前已經當賣了東西,讓人送了五千兩到石頭城,總不至於開不了工,唉…”
“既然老太太有了打算,那媳婦就先不過問了。”王夫人賠笑著坐回去。
既然說了這話,王夫人以後在府裡,也就再不好輕易拿這事去問賈璉。
“嗯……璉二你這邊收的什麼信?”賈母轉而看向還站著的賈璉,顯然對王子騰的信有些興趣。
賈璉沉吟片刻,回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是王家老爺打算提點俺做官。等我那太常寺少卿一去,朝廷安排外任的話,北邊不好去,最好是到南邊當官,免得彆人起疑心,還有,南邊的金陵省也不能去…”
正是因為王子騰以及賈家舊部不少都在北邊,所以王子騰才有這麼個說法。
“我還當是什麼事。”
賈母見賈璉那思索的模樣,不免發笑道:“你們還有東府那個全是愛瞎琢磨的,四王八公那許多人家,哪來這麼多疑心在咱們家?王家兩位老爺也就算了,我早和人說你這官身也就咱們這中等人家看的稀奇、好似個寶貝,其實出了京卻也不見著誰認得你…”
……
本來是趁著王家來人的由頭,賈母將兩房人喊過來罷了,不多時,鴛鴦便扶著賈母去歇著了,兩房人陸續走出。
賈璉也心知今夜是為了那金陵老宅被燒的事,然而刑夫人受了嚇,導致在席間斂聲,出門後急急忙忙便走了。另外王夫人這邊,則是提了兩次後便也不聲不響,卻是不知在想著什麼。
賈璉出了門來,眼見著王夫人落在後麵不急不緩,少不得多看了兩眼,最終甩袖走了。
按理來說,燒了房屋是該賠償,何況石頭城裡那堂堂敕造榮國府,但是也該要看如何個賠償法,賠進大房或者二房的體己裡麵是萬萬不行的,而且賠完後,估計連像老太太那樣落個好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