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娘家?不知羞的東西,人家又還沒進這門。”
鳳姐兒啐一口,口內再道:“還有一事,因先前你忙,我也就沒問。前麵年景不好,榮府、傾城府都放出去過不少人,如今咱們住進了榮禧堂裡,平兒眼看也要生了,府裡的人手是不是要添置一些進來?不然就怕人來人往的看著寒磣,失了體麵。”
賈璉搖頭道:“雖說我眼下做了國公,但要常年維係那個虛麵子也沒用。本來都要嫌府裡人多,隻不過老太太還在,下麵不曾分家,所以就暫且留下。如今鳳姐兒隻管照著傾城府那邊一樣的管事,除了平兒那裡今年按舊例準備多請個奶娘、幾個清白的丫鬟來之外,其他的能免就免。”
榮府裡當下的人其實也不少,原本傾城府裡剩下的大幾十號人都搬進來,裡裡外外掛名的又是超過了四百號人。
鳳姐兒見賈璉堅持這事,便先是作罷,隻另外勸道:“說這麼些,也是看你一時著急管著太嚴,不是好事。府裡也就算了,外頭一族的人家要是變的生分,不就沒了人情味?”
賈璉道:“什麼味?作奸犯科的人情要來也沒用,難不成還嘗嘗鹹淡?”
鳳姐兒氣道:“怪不得都中內外都傳遍了,說你是小心眼兒,不容人!”
正說著,有人進來傳話,說是繕國府的石三爺來,在外頭求見。
鳳姐兒聽得客至,起身一跺腳,哼了一句,正要往後頭避去時,反應過來。
自己也是被氣糊塗了,這裡是榮禧堂,過了內儀門的地,尋常外客該賈璉出去接待才是,她躲個什麼?
於是賈璉被王熙鳳半趕著出門來,到了前廳裡。
賈璉知曉鳳姐兒攬事不成,賣弄不了才乾正生氣,因此也不在意,隻到了前廳便發話叫快引客進來。
他早就在等石光珠回都中來。
不多時,石光珠風塵仆仆進屋,身上甲胄未去,係著文武袍在外。
這人的麵上雖有長途跋涉的倦色,但見了賈璉來迎,還是喜笑顏開著的快步走近,作輯笑道:“還不及一年,國公爺、賈仆射,你做的好大的事。”
賈璉即引石光珠落座,樂嗬嗬道:“都是各位英雄好漢肯幫襯,不值一提。”
兩人閒談了幾句,提起正事。
“朝野上下,原是我從前見識都淺薄去了!”
石光珠嘖嘖稱奇,他收了信,知曉朝廷召自個回朝的緣由,原來竟然是天降的好事要臨門!
所以等了結了雲州那邊政務,急匆匆的到了都中就先來榮國府拜見。
“若是能節度京營,豈不是頂得上我在外頭謀算五六個?”
說著,石光珠起身來,到了堂中對賈璉下拜,感歎道:“想當年我和國公爺一道卸下龍禁尉的差事,護送北靜王爺下江南傳旨。那時國公爺做司馬,我就做校尉輔佐,一起建功立業步入朝堂,竟是妙事。眼下若叫我當上京營節度使,再以國公爺馬首是瞻,又哪裡能容朝中那什麼忠順王興起風浪?我也是早對他看不順眼了!”
雖說石光珠來的匆匆,吳用沒在跟前出主意,但這話賈璉已經是聽得滿意。
下堂來,賈璉笑著扶起石光珠,道:“這事也好說,眼下京營那邊還是我在署理,若叫你去節度,還得要朝中信服。那古三郎一夥賊寇壯大,危及了朝廷在西邊的戰事,俺常想去除掉那夥人,隻是不論如何都抽不開身。明日朝會你去請纓,等了結古三郎那廝,回來我就保舉你為京營節度使!”
區區地方蟊賊石光珠自無不可,聽得大喜,忙再下拜答應。
再商議一番,兩人散去。
……
轉眼便是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