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戰與和,京營節度使石光珠(2 / 2)

時值乾清宮早朝,袞袞諸公聚齊。

想新皇這萬般辛苦登基,卻清閒不得,內憂方才壓下,又要操心國家大事。

眼下就有西海沿子戰事洶湧,平安洲節度使戰敗,連發了幾道奏章入朝求援,叫朝中亂了幾日。

“……廟堂之上,諸多國之棟梁,眼下是戰是和,怎麼就拿不出定論?”

道熙皇帝麵上疲倦,哀歎一聲,一手撐著頭腦要略作小憩,卻又想起天家威嚴不可墮,複是端坐著。

這位亂中受扶持即位,究竟比不得先皇的乾坤獨斷。

階陛之下,忠順親王這時鄭重開口,道:“陛下,全因先皇一朝受奸臣亂政,朝廷好大喜功,無日不興兵戈,以至於國庫空虛之下,竟是橫征暴斂,使得百姓離亂。今正當興利除弊,與民生息,又如何能大動乾戈,衰頹國運?當和談了!”

“和談?”

賈璉在不遠處搖頭不止,出首道:“枉費大學士讀了許多書,連《過秦論》都不曉得?彆人發兵來攻,我朝中還去和談,以地事秦,不過是抱薪救火。今遼地遠近皆平,羅刹國願結盟共同出兵征伐衛噶爾,幾十年難得一見的機會,不發兵壓上,莫不是可惜?”

忠順王當即笑道:“賈仆射不知,那賈誼之論類比,也有強弱之分,今我朝強,好似秦國,敵國弱,恰是六國。既已有信陵君發兵攻函穀,我朝暫避鋒芒又有何不可?待得十年生養十年教訓,彼時再擇一上將軍提兵出西海沿子,兵精糧足,政通人和,仁者無敵,王師自有追亡逐北之時。”

賈璉想起《過秦論》已經是僥幸,眼見忠順王又引經據典過來,哪裡能回。

這時,大理寺卿兼江南通政使吳用出首道:“古往今來,細數得國之正未有如我朝者,豈可與暴秦類比?王爺之心昭昭,不比外等胡夷之臣,該是另有言語將出?”

忠順王的笑臉頓時一僵,強按下駁回去的心思。

“陛下,豈可輕棄內閣之論?割一角無用之地,擇勳貴之女和親,移其風易其俗,籠絡諸部,不出二十載,其等不為我朝藩臣,也要為我朝所敗。”

忠順王拱手朝著朱陛丹犀之上,好一番蕩氣回腸。

賈璉亦是出首道:“陛下,尚書台也有定論,若是間隔二十載,恐怕平安洲內外再不為我朝所有。曆朝曆代這種事哪裡少見?祖宗疆土,才是豈可輕棄!”

乾清宮談論政事許久不曾這般熱鬨過了,大臣針鋒相對,是戰是和各有說法。

道熙皇帝左右為難,不免望向遷為尚書台右仆射的文時起,詢問道:“文卿也是主戰?”

文時起道:“老臣非是主戰,隻是觀望軍情,不免歎息西方一片生靈塗炭。西海沿子若敗,平安洲不保,平安洲不保,陝地遭難,陝地遭難,長安失陷,長安失陷,則中原之地必將烽煙四起。”

皇帝聞言不住頷首,心中終於拿定了主意。

“傳旨鎮北將軍段奐規率部支援西海沿子,都太尉府配合調度,各地督撫不得延誤——”

說著說著,道熙皇帝猛然咳嗽一陣,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直抵喉嚨中。

拿手帕捂住嘴,皇帝餘光見了那殷紅之色,心中不免悸動。卻旋即若無其事的將之合攏收起,拿起案上茶水飲下。

“諸卿若無事,便散朝退去罷。”

群臣聽得,正要謝恩,卻冷不丁有入京述職的石光珠出首來,提及北麵古三郎侵害糧道,請旨剿賊。

皇帝看了階下賈璉一眼,頷首同意。

這下朝中再無事,殿內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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