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駕!”
“駐馬!”
吳用飛馬而來,心急如焚來扯輦駕韁繩。
若非行伍內不少人認得他,早有人過來將之製住拖走。
輦駕因此稍停,賈智深露麵看來。
吳用撲倒車外,慌聲道:“丞相!莫非心有去意?”
這話旁人聽了,隻覺沒來由的怪誕。
賈智深看了看驚慌失措的吳學究,一時皺眉不答。
“丞相!”
吳用哀聲下拜,痛陳道:“丞相德行天人,吳用本是鄉土舉子,被宵小覬昧折辱,蒙丞相救護一命,坐享富貴。到今數十載,皆賴丞相之得,吳用亦是披肝瀝膽,不敢相負——”
“披肝瀝膽?”
賈智深止了吳用話語,問道:“學究可知曉,那年夫人隨我自綏州返都,遺失白銀三萬兩,是被誰拿了走?”
“這……”
吳用啞口無言,辯口利舌全然說不得,一時間涕淚橫流,隻得再是下拜。
賈智深收回目光,目視一邊。
即有內史會意,高呼起駕。
輦駕繞過吳用再行。
“——哥哥!”
吳用爬起,跌跌撞撞追來,麵上已是淚如雨下。
“萬般如何,不可棄了京營兵權,否則,我等死無葬身之地!”
榮府隨行人隱隱攔下吳用,輦駕未有停留,一徑走遠了。
好在未久,便有管事彩明離了行伍,騎馬過來尋吳用。
“學究老爺…”
彩明下馬來扶吳用,道:“我家國公爺說讓琮三老爺去節度京營。正好寧府的薔二爺過世,沒留下子嗣,琮三老爺要過繼給敬老太爺做族長,這些事勞您一起看顧做完。”
吳用神情稍複,點點頭,長歎一聲。
複望著那輦駕遠行,終究說不出半句話。
末了,吳用翻身上馬,匆匆回轉都中去了。
……
未及正午,榮國府出行眾人到了玄真觀山門前。
眾護衛身著鬥牛服,在輦駕周邊拱衛。
將至觀前,隻聽得鐘鳴鼓響,早有當家法師領著眾道士在路旁迎接。
榮府眾主子都不曾露麵,隻打發了管事來喜去安排說話。
抬轎進了山門,鳳姐兒才帶著幾位哥兒姐兒出麵,一層層的瞻拜觀玩,
進入二層山門,便發話叫後頭的人都留在外麵,彆打擾了仙家清淨。
賈智深在前殿拜了泥胎聖像,出門來,隻見玄真觀的當家正在邊上,陪笑說道:“觀宇全賴府上供奉,豈敢有不儘心之理,各方神主、山上殿舍,幾個小道士都記得。隻怕國公爺、夫人有什麼要交待的,法官連日都這裡伺候。”
賈智深點點頭,吩咐再多辦一場祈福法會。
當家道士自然連連應承,安排下去,當日籌備。
自打寧府賈敬過世後,玄真觀裡的供奉大不如前。如今賈家的國公爺、夫人都到了,機會難得,玄真觀裡自然是上下諂媚。
賈智深說了給湘雲祈福的事,不多留道士在眼前,又聽得鳳姐兒在裡頭聽戲,也不去打擾,隻另外叫個小道士引路,信步在觀宇內遊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