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2)

男人指腹碾磨,白布繞在他指尖,像片柔軟的美人,上下翻騰,潔白卻嫵媚。

蘇水湄盯著陸不言的動作,不知為何下意識雙腿發軟,渾身發熱。她是羞的,也是氣的。

雖然她知道男人應該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她知道,那東西曾與她那般親密,如今卻被男人捧在掌心之中把玩。

蘇水湄的視線順著男人的指腹移動,她麵色漲紅,連頭上的疼痛都不覺得了。她看著男人的白皙細膩的指尖按在柔軟的布條上,輕輕壓著,她甚至能聽到布條與指腹的摩擦聲。

這種細微的,“唰唰唰”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分外清晰,穿透蘇水湄的耳朵,讓她直覺渾身顫栗。

這種顫栗不是害怕,而是從心底裡發出的一種古怪的感覺。

蘇水湄從來沒有經曆過,她隻知道,這聲音打到了她的心底,撩撥著她的心弦。

“雖然洗過了,但還是很香。”陸不言將布條放到鼻下輕嗅。他眼睫低垂,遮住了那雙黑沉眸子,白布蓋住他的鼻尖,蘇水湄隱約能看到其滾動的喉結。

“你說,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男人壓低了聲音,像是真的在真誠詢問。

蘇水湄盯著那滾動的喉結看了一會兒,下意識驚惶,“這個,這個其實是我路過一戶人家隨便扯的,說,說不定還是老人家的裹腳布……”

要不是知道真相,陸不言就差點把這玩意扔出去了。

裹腳布,也虧得這小娘子想的出來。

“老大,你還是彆聞了,這裹腳布有什麼好聞的。”蘇水湄一邊笑眯眯地說著,一邊朝陸不言走過去,然後突然出手,去抓那白布。

陸不言悠閒的往旁邊退了退,小娘子隻抓到一角。

她踉蹌著站穩,現在的場麵是她跟陸不言各自抓住了一半。

小娘子扯了扯,男人不放手,那雙漆黑眼眸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

蘇水湄下意識心虛,卻不敢輕易鬆手,反而更加努力的使勁。隻是就小娘子這點力氣,怎麼比得過陸不言呢。

男人輕輕鬆鬆用兩根手指捏著,小娘子就奈何不了他了。

蘇水湄深吸一口氣,假笑道:“老大,這隻是一塊裹腳布而已,你拿著要乾什麼呢?”

陸不言也笑,“區區一塊裹腳布,你這麼急著要回去乾什麼呢?”

蘇水湄道:“因為這畢竟是人家的東西,所以我要還回去。”

“你知道是哪家的東西嗎?”

“一家一家去問不就成了。”

“真的要這麼麻煩?”

“其實也可以不這麼麻煩……”蘇水湄顫了顫眼睫,突然傾身朝陸不言的方向撞過去,然後猛地一口咬在他手裡。

“嘶……你屬狗的?”陸不言下意識鬆了手。

蘇水湄成功的將裹胸布拿了回來,得意至極,揚聲道:“我屬王八的!”話罷,小娘子一臉喜色地疾奔出去,得意的似乎身後都翹出了小尾巴。

陸不言失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咬痕。

小小一圈,並未破皮,其實咬得也不狠,隻是當時陸不言確實是被嚇到了。

不是害怕,而是……驚喜。

男人坐到實木圓凳上,舉起自己的手,白皙手背之上,能看到那牙齒印子清晰到顆顆分明的樣子。

陸不言想到小娘子櫻桃色的唇,想到她素白的貝齒,不自禁一笑。

他動了動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那布條的觸感。

真是不錯啊。

男人低低地笑出聲,覺得方才小娘子又驚又慌的模樣著實是可愛極了。尤其是她淚眼蒙蒙的小模樣,嬌憨可愛,不過那張牙舞爪的小模樣也是非常不錯。

隻可惜,男人眸色微微一沉。

女扮男裝入錦衣衛,可是重罪啊。

.

雖然她咬了陸不言一口,但蘇水湄終於是將裹胸布拿了回來。

裹胸布雖然被洗乾淨了,但自然是不能用了。蘇水湄取下琉璃燈上麵的罩子,露出明亮的光色,還有那微微跳動的火焰。

蘇水湄一手拿著裹胸布,一手提著罩子。

她的臉印在光色之中,襯出膚白如玉,麵紅如霞。

蘇水湄的指尖捏著裹胸布,她想起剛才男人是如何對待這塊裹胸布的,輕輕的揉,慢慢的搓……蘇水湄原本隻是一點緋紅的臉瞬時爆紅。

要不是知道陸不言不知她是女兒身,也不知道她手裡的東西是裹胸布,蘇水湄都要懷疑男人是故意的了!

真是,真是太羞恥了!

雖然是這樣想著的,但蘇水湄卻沒有下手將裹胸布扔進火裡。

她鬼使神差地蓋好了琉璃燈,然後打開布條看了看。布條上的血跡沒有那麼容易清洗乾淨,除了外麵薄薄一層,裡麵還帶著明顯的血漬。

蘇水湄覺得有些親密。

不,是很親密,非常親密。

她紅著臉,把裹胸布往枕頭底下一塞。塞完,她才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事。

好吧,她承認,她喜歡陸不言,這裹胸布或許就是她以後唯一能保存在身邊的,跟男人有關的,唯一一樣東西了。

想到這裡,蘇水湄難免惆悵起來。

雖然她如此珍惜,但她應該隻是陸不言生命中的一個過客,還是兄弟的那種。

蘇水湄想起關公那張大紅臉就覺得委屈。

.

那邊,陸不言戲弄完了蘇水湄,便從寬袖暗袋內取出白日裡從西竹那裡拿來的賬目。

這是一本殺人賬目,西竹這幾十年來殺的人都記錄在裡麵。

陸不言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了上麵的字。

鄭敢心――楊庸。

陸不言雙眸瞬時淩厲,他暗暗攥緊這賬目。

原來真是楊庸要殺鄭敢心。

既然如此,那楊庸應該就是鄭敢心背後的人了。他想要殺戶部尚書之子,卻又不想將此事沾染到自己手上,便將鄭敢心培養成了棋子。

棋子到了最後自然是要拋棄的,楊庸讓西竹去殺鄭敢心,那天出現在鄭敢心身邊的黑衣人應該也是楊庸的人。

楊庸殺鄭敢心還不夠,對他也要下死手。

陸不言合上賬目,深深歎息。

“陸不言!陸不言!”房門突然被推開,楊彥柏橫衝直撞地進來。

陸不言立刻把賬目收好。

楊彥柏一臉激動,“陸不言,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陸不言單手摩挲著寬袖暗袋內的賬目,那雙清冷眸子落到楊彥柏身上,微微閃動。他問,“什麼秘密?”

“是關於那個趙家大郎的,你要不要聽?”

“說。”

“嘿嘿,”楊彥柏坐到陸不言身邊,自顧自倒了茶,吃了一口,然後才不緊不慢道:“他是個變態!”

陸不言麵無表情道:“滾。”

“哎呀,不是,不是,我還沒說完呢。”楊彥柏一把抱住陸不言要把他扔出去的胳膊,“我發現他囚禁了小江兒,還是我把小江兒給救出來的呢。”說著,楊彥柏炫耀了一下他削鐵如泥的絕世匕首。

“哦?”陸不言神色極其淡定。

原來是楊彥柏放跑了蘇水江。

“那你之前怎麼不說?”

“我這不是口說無憑,怕你們不相信我嘛。”楊彥柏搓了搓手。

“那現在呢?”

“現在我找到證據了。”楊彥柏興衝衝地一拍手,“黑一,把人帶進來。”

本來已經回到屋子,躺到床上,正準備睡覺的蘇水湄就這樣被黑一拎了起來,連鞋襪都沒穿,就帶進了陸不言的屋子裡。

蘇水湄縮著腳踩在地上:……心虛,惶然,害怕,想死。

她隻是咬了一口陸不言,這個男人不會就要她的命吧?

蘇水湄在黑一手裡瑟瑟發抖,“老大,我,我們可是好兄弟……”

楊彥柏立刻上前安慰,“彆怕,大膽的把趙家禽獸對你做的事情說出來,有我跟陸不言給你做主!”

蘇水湄有點呆。

不是因為她咬了陸不言一口,所以才被抓到這裡來的嗎?

“趙哥哥?他對我做了什麼?”蘇水湄一臉茫然。

楊彥柏正要說,陸不言突然開口打斷他道:“楊彥柏,你先回去。”

“可是我……”楊彥柏不想放過這個證明自己機智又聰明的機會。

陸不言一臉深沉道:“這種事情畢竟難以啟齒,還是我一個人來問吧。”

楊彥柏想想也對。

他看著蘇水湄那張懵懂的小臉蛋長長歎息一聲,“唉,都怪你,長得跟娘娘腔似得。”

蘇水湄:……怪我嘍?

楊彥柏說完,又覺得不對。

“不是你的錯,是那趙家禽獸的錯,你放心,我會給你報仇的!”楊彥柏氣勢洶洶地去了。

蘇水湄依舊一頭霧水,她想攔住楊彥柏,卻被黑一瞪了一眼,隻得收起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而當蘇水湄轉頭看向陸不言時,驚覺男人麵色不是太好。

陸不言摩挲著手裡的茶碗,斂眉垂目,聲音很低,“趙家大郎,對你做了禽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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