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辛苦了!”
演完沈書行的情節,徐導在一旁組織大夥收拾場地,回到主場景。
沈玉橋站起身,楊媛走上前給沈玉橋遞水,笑道:“今天狀態很不錯,戲都一遍過了!”
說著,她得意看了眼剛到場的謝明舟。
彆以為昨天玉橋NG次數多,這小子就能出頭,今天玉橋狀態恢複,指不定誰壓誰的戲。
沈玉橋點頭,昨天謝明舟的指點,似乎點通了他對這個人物的理解,以至於今天的幾場沈書行單人戲份都一遍過。
楊媛翻看手裡排單,眼底閃過笑意:“今晚劇組開放粉絲探班,公司已經和後援會準備好,一會你配合公司行動就行。”
現在V博上沈玉橋的後援會已經管理成型,而據她調查,謝明舟前幾天剛受到關注,沒有實打實的作品,吸引的都是路人粉,線下活動的參與度基本為零。
這場探班活動,將是他們為沈玉橋造勢的第一步。探班的粉絲擠爆了劇組,再對比同組的另一位男主無人問津的模樣,話題度瞬間上漲。
沈玉橋也沒多問,一門心思放在和謝明舟的對手戲上。
昨天他NG不斷,但今天他一定不能再輸。
另一頭,謝明舟和溫陶也在確認晚上探班的工作。
溫陶看著公司的通告:“謝哥,這次的粉絲探班,相比沈玉橋,我們可能要低調些。”
溫陶很委婉地用低調些形容,其實是指可能沒什麼粉絲來,現在謝明舟的粉絲都是些路人散粉,得防著沈玉橋家到時候亂帶節奏,畢竟雙男主,一位男主人氣太拉垮,不得淪給人抬轎的。
公司不是沒想過大肆招攬粉絲,或者買通粉絲來造勢。但他知道,謝哥一定不喜歡這樣。
謝明舟放下咖啡杯,“嗯”了聲。他對自己現在的地位再清楚不過——不戴口罩走在街上,也沒幾個人認出。
“好啦,糾結這些沒用,先把今天的戲演好。”謝明舟伸了個懶腰,放下劇本,不疾不徐走到場中央。
溫陶望著謝明舟沉穩的背影。他見過許多藝人,但謝哥是第一個讓他有種踏實感的藝人。
“這場戲也是承接昨天新加的飛頁,少年明帝和少年沈書行的劇情——謝明舟被調離邊境,和沈書行送彆的戲份,明舟你和玉橋都要注意。”徐導拿著劇本說,“送彆,切記彆演成狗血劇。”
謝明舟和沈玉橋同時道:“明白。”
一個背負家族冤屈,一個背負帝王家的使命,兩個少年更多的是惺惺相惜的知己。
沈相滿門沉冤,朝堂上一片對沈氏的唾罵。
太子謝明舟連夜趕去禦書房,請求明先祖力保沈書行。長談一夜後,明先祖答應謝明舟保下沈書行,並給予低階官職。但明先祖也知道,大明內憂外患,內部朝廷被皇叔覬覦,軍權過重,邊境還有叛軍作亂。
自己的兒子雖然才華出眾,但也必須立下軍功,才能服眾。
不久,謝明舟便收到父皇調他去邊境,鎮壓叛亂的聖旨——也就是之前他剛來劇組拍過的那幾幕戰場戲。
臨行前的夜晚,謝明舟偷偷溜出寢宮。
“A!”
沈書行自從相府被血洗後,隻能在禮部當個小差,也不方便再和太子見麵,太多雙眼睛盯著兩人。
但臨行前夜,謝明舟還是喬裝打扮,翻出了圍牆,來和沈書行告彆。
月色下雜院屋頂,謝明舟帶了兩壺酒,走到沈書行身邊,揚了揚酒壺,笑道:“宮裡新進獻的天山雪,嘗一嘗?”
沈書行接下酒壺,端詳一番:“一壺酒罷了,值得你這麼開心?”
謝明舟索性坐下,大喝了口,調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人生在世,美人與酒最難得。”
說完,他舉起手裡的酒壺,挑眉看向沈書行。
沈書行側頭,望著想和他碰壺的人,月色下,一雙桃花眼帶著似醉非醉的朦朧。
他心下一動,默默移開眼,怕再看下去,會泄露了不該有的東西。
入戲的謝明舟微微一愣。
——剛剛沈玉橋移開目光的動作,和曆史上的沈書行幾乎一模一樣,似乎想隱藏什麼。
沈書行遞上酒壺,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響。
謝明舟沉浸在月色裡,眺望前方慢悠悠道:“百姓乃立國之本。現如今朝廷內鬥,邊境戰亂,百姓還在水生火熱中,還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做。”
說完,沈玉橋和徐導同時蹙了下眉。
台本裡,並沒有這句。換句話說,謝明舟臨時加了明帝當時的政見。
徐導緊緊盯著鏡頭,明明是離彆的日子,為什麼謝明舟會莫名其妙加這麼一句?
霎時間他才回過神來,心底閃過欣賞。
當年的明帝和沈相能推心置腹,除了情義深,還有一層重要的契約——政見一致,抱負相同。
拋出這層關係,才能讓觀眾深刻理解到明帝和沈相之間的羈絆。
沈相,應該是最懂明帝夙願的人。他捏了把汗,擔憂沈玉橋能否接上這一段戲——
沈玉橋淡淡接上:“百姓安居樂業,偃武修文,才是立世之道。”
偃武修文,在戰後的暗世裡為百姓泄下一抹光。
沈玉橋竟然接下他的話茬,還點出當年明帝和右相的夙願,謝明舟十分讚賞點了點頭。
沈玉橋內心鬆了口氣,自從那天NG多次後,他回去對沈書行一角可下了功夫,連《治國通鑒》都翻出來看了遍,絕不能再被謝明舟壓戲。
徐導欣慰地舒展眉頭,沈玉橋在謝明舟的帶領下,領悟力也在飛速增強。
“時辰不早。”謝明舟蓋上酒壺蓋,作勢想起身,“我也該走了,一會被人發現溜出來就麻煩了。”
“阿舟。”沈書行再次換了他的小名。
“嗯?”謝明舟頓了頓,回眸。
“路上小心。”
短短一句,卻道出了沈書行的擔憂。
謝明舟眸子明亮,拍了拍沈書行的肩膀,語重心長:“阿行,保重身體。”
沈書行小時候體弱愛咳嗽,但隨著刻苦練武,已經長得比他都高,武力也越來越強,再過幾年估計比武都比不過了。但謝明舟就愛嘮叨沈書行的這茬。
最後一個長鏡頭,謝明舟靠坐在沈玉橋身邊,望著眼前的黑夜,眼底泛起一抹懷念。
曆史上,這是他最後一次和沈書行這麼肆無忌憚喝酒。
當他從涼州歸來後,朝堂政變,他被迫登基為王,沈書行也漸漸從禮部坐上了右相之位。
他為君,他為臣,中間永遠隔著君與臣的鴻溝,再也沒法像舊時摯友一般嬉鬨。
徐導看著遠鏡頭裡的兩人,配上後方的月色,一黑一白,極為相稱。
這時,身後的副導卻急忙跑來:“徐導!好像有個資方的老板過來現場了!”
徐導疑惑抬頭:“資方?謝總?”
“不是。”副導不可置信說,“好......像是傅總。”
徐導呆了片刻,立刻放下劇本,急忙往場後跑。
傅沉故帶著李秘書站在場邊,一旁還站著位姿態高雅的老太太,目光不停往場內觀望。
一看真是傅總本人,徐導立刻走上前:“傅總怎麼親自來了?”
他們這小劇組,隻是傅氏的子公司的子公司的項目,上頭老大怎麼會親自來現場?況且,一會還是劇組的粉絲探班時間。
李秘書解釋說:“徐導好,傅總今天在這考察投資項目,順道......過來看看明文傳媒的項目。”
“我過來看看就走。”傅沉故淡淡說,“你們繼續拍。”
話音剛落,一旁的工作人員們望著房頂,小聲嘀咕。
“哇他倆好配!!!磕拉了磕拉了!”
“摸手了摸手了啊啊啊!”
“每天近距離看他倆也太爽了啊啊啊!太般配了嗚嗚!”
傅沉故神色一斂,朝房頂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