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第一次見,卻讓他感覺過了千百年的時光,下意識就想靠近他,緊緊擁他入懷,讓他渾身沾滿他的熱燙。
傅沉故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他無數次在午夜夢回裡拚湊記憶,夢裡仿佛又有另一道身影在牽動他的視線,卻始終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他不知道怎麼麵對眼前這張朝思暮想的臉。
傅沉故眼裡濃釅的熱意近乎灼傷了謝明舟,但謝明舟這次也沒舍得移開,眼神勾著他,眸光流轉,唇邊是春色豔曲。
劇中兩人麵不改色,劇外人卻聽得麵紅耳赤。
副導演紅著老臉和葉導對視。
“咳咳,葉導,傅總這,這演技也太出色了吧,他這是無師自通?”副導演不可思議,第一次演戲的演員他見多了去了,哪見過像傅總這樣第一遍就能和對手碰撞出火花,還是這種隱晦的感情戲。
葉榮抿唇沒說話,想起戲前看到兩人調笑的一幕,這樣的氛圍根本不像是演出來,
他看不到兩人演繹的痕跡,真實到令他頭皮發麻。
燈光迷離,煙霧繚繞,兩側圍觀的眾人卻被這一幕美到驚歎。
“太唯美了!一眼就愛上了叭這是啊啊!”
“嗚嗚傅總和謝哥真的好有CP感啊!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啊,就像一對相愛好多年的愛人!”
“民政局呢?我搬來了!”
“眼神開車啊啊啊!”
一曲而畢,江樓朝眾人禮貌鞠躬,全場叫座讓他再唱一曲,他目光再次向二樓飄去,此時靠窗的座位已經空了下來。
江樓垂眸斂去一閃而過的情緒,朝眾人風雅一笑,退到後場。
“江老板!”後台的小張急忙跑過來,“這裡有一封信給您。”
江樓不甚在意答應了聲,這滿城的姑娘家都知道江老板生得俊,又有錢,戲還唱得好對他掛念得緊,每天收到的情信數不勝數。
“是剛剛二樓的軍爺留下來的。”小張補充道,“說務必交到您手上。”
江樓擦臉的手一頓,抬手接過了信紙,翻開一看,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半晌,他淡淡開口:“拿張新的紙還有墨來。”
“卡!”
葉導的聲音響起,場中的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謝明舟一邊擦汗,手裡還拿著“裴宴”寫給他的信,從戲園子裡走出來,一身戲服讓他穿得熱乎,和傅沉故對視更是讓他體溫驟升。
“明舟你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副導演走過來說,“葉導非常滿意,這遍已經過了。”
副導演看了眼謝明舟手中的信,劇本裡隻是描述了兩人鮮少見麵,但以書信來往。
而信件的內容,由演員自行發揮。
目前看來,傅總和謝明舟都是文化人,鏡頭裡的信件字跡雋秀,詞句也......很精妙。
謝明舟笑了笑,傅沉故和他本人一樣,非常聰明悟性極高,不用怎麼點播也能演出葉導想要的效果。
當然,還有大部分的本色出演。
拍完這個鏡頭,兩人後續就隻剩兩個鏡頭,最後一場離彆戲裡還有那段沒刪的床戲。
謝明舟一時想不到怎麼演,彆說傅沉故了,他都壓根沒這方麵的經驗。
偏生,兩人像是中了魔怔似的,心照不宣保留了這段。
謝明舟思索著推開化妝間的門,傅沉故已經換回了平日穿的襯衫西褲,神色淡淡坐在沙發上等他。
“換完衣服,一起回去?”傅沉故說。
謝明舟勾了勾唇:“傅總演技真是出乎我意料,所有人都在猜,我倆是不是耳鬢廝磨的愛人。”
傅沉故看了眼他,挑眉:“如果不是演的呢?”
謝明舟一笑:“難不成是真的?”
傅沉故意味深掃了他一眼,未置可否走到門口,抽了根煙,臉隱在陰影處,看不清神色。
等謝明舟出來,兩人一同向停車場走去,討論了一會劇本內容,但心有靈犀的都沒提那場床戲。
夜晚的民國街道還亮著燈,老式的閣樓,滿街的花香四溢。兩人身高同樣高挑,顏值出色,路過的工作人員和演員們頻頻側目。
仿佛很多年前兩人也身著華服,並肩走在古街上,竄門看花,京城的姑娘都看醉了眼。
腦海裡走馬燈似的閃過夢裡的片段,傅沉故克製著心裡奔湧而出的熟悉感,邊走若無其事喊了聲他的名字:“謝明舟。”
低沉的嗓音,裹挾著涼涼的夜風入耳,謝明舟耳根泛起一陣酥麻。
“嗯?”他答。
“給我講講你的過去。”傅沉故平靜說,目光染上繾綣。
謝明舟心跳一停,手裡緊攥著戲裡的書信。
信裡隻有短短一行字,裴宴寫給江樓的,傅沉故寫給他的。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