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總, 謝先生,您們來了!”研究員急急忙忙趕上前來,神色前所未有凝重。
四處機器挖掘和探測器的嗡嗡聲不絕於耳, 土地也在微微震顫。謝明舟風塵仆仆推開實驗室大門,裡頭已經站滿了研究員, 專家。而桌子的儘頭, 站著神色嚴肅的傅沉故。
“出什麼事了!”謝明舟一步一步走進門, 前方的監測大屏幕上,正對著一塊巨大的巨大的石洞, 四周全是泥石,根本看不出樣貌。
“謝先生,挖掘的過程中遇到阻礙。”研究員指著畫麵說,“暗格的背後是萬丈深淵,挖掘器具的震動會引起暗格下塌, 暗格甚至可能墜入深淵再也找不到。”
謝明舟神色一凝。
研究員的意思很明顯。
為了保護文物的完整性,他們不能貿然開采, 而沈相的秘密就永遠石沉大海。
謝明舟手指微微攥緊, 下意識看了眼傅沉故,後者也若有所思望著他。
謝明舟垂了垂眼, 斂去一閃而過的失落, 心裡的期待被理智掐滅。
“永久封存吧。”
做好了決定,謝明舟深吸口氣,望著屏幕裡那塊石洞說。
傅沉故望了眼他, 欲言又止。
“傅總那我現在通知下去,全麵停止挖掘工作。”專家問。
“去吧。”傅沉故眼底閃過複雜, 斂眉說。
幾十分鐘後, 謝明舟耳根漸漸靜了下來, 機器的運轉聲驟然停滯,屏幕裡的洞口被一點一點填補,不見天光,心卻有些空。
謝明舟眼睛都沒眨下,盯著那個逐漸被掩蓋的暗格。作為帝王,他連沈相留在世上最後的訊息都猜不出來。作為摯交,他從未走近過沈書行半分。
沈書行藏得深,他走得早。好不容易能一點一點看透了沈書行內心,卻永遠沒辦法打開那道鎖。
出了考古院,謝明舟一直沉默不語,薄唇抿起。
李秘書跟在他身後,也沒敢說什麼。他很少看到恣意灑脫的謝先生這麼沉默。
“傅總呢?”謝明舟轉過頭問。
“傅總說還有事和專家他們談,讓我先送您回劇組。”李秘書恭敬說。
謝明舟回頭看了眼實驗室,垂眼,啞聲說:“走吧。”
......
《梨園舊夢》劇組。
“傅總那邊說,今晚有事來不了現場。”葉榮掛了電話,“明舟啊,我們先把江樓個人戲份拍完。”
說完,謝明舟靠坐在椅子上,拿著台本沒開腔。
“明舟?”葉榮又換了聲。
謝明舟收回視線,淡定說:“不好意思葉導,你剛剛說什麼?”
葉榮有些奇怪,謝明舟拍戲期間一向沉穩,但今日不同以往。
“今晚先拍江樓的個人戲份。”葉榮說,“等傅總回來了再補拍離彆和那場床戲。”
謝明舟眸光輕閃,勾了勾唇應下。
“啪——”片場的燈光亮起,四麵攝像機齊齊對準場中央的幾道人影。
“A!”
烽火燃燒的前線傳來了第一場捷報,督軍守城成功,滿城歡慶!
戲園的大老板江樓更是主動擺了宴席,宴請了多位城裡的官員來聽戲,為前線慶祝。
商會,軍會紛紛來到望江樓,紛紛目睹江老板的尊容。
而今天的江樓並未登台,隻著了藏青色長衫,麵如冠玉,憑欄坐在梨花木前,淡定和賓客們打招呼,舉手投足間皆是風雅。
“江老板今天不打算登台唱一首?”
“江老板的戲可是名揚海外呀。”
“來吧,大夥都想聽聽江老板的戲!”
大夥眼含仰慕,江樓隻是淡淡一笑。
已經答應過那人,等他回來再為他登台。
“今天就不登台了。”江樓說,“我就在這,給大家清唱兩句吧。”
全場歡呼起來。
江樓抬眼望著印著梨花的窗外,掃過全場陌生的笑臉,薄唇輕啟:“一十三歲習弓馬,威名鎮守在長沙......”
霸氣的詞調,將一腔豪放唱得淋漓儘致。
眾演員聽得入神,謝明舟的聲線中帶著天生的淩厲,這樣豪放的詞句也能展現得激勵人心。
然而聲音卻戛然而止。
眾人看去,謝明舟定了定神,望向葉導嚴肅說:“我情緒不太對,重來一次。”
所有人都驚訝了,謝明舟很少卡戲,也不明白這情緒哪裡不對。
但葉榮知道。
這是場戰事的勝利,全員歡呼,江樓的情緒更是喜悅。戰事勝利,距離裴宴歸城的日子就更進一步。
但謝明舟今天的情緒,一直調動不起來,沒有喜悅反而有些心事。
“再來吧。”謝明舟拂袖坐回凳子,淡聲說。
氣氛少見的有些壓抑,所有演員不敢出聲。
“A!”
“卡!”
眾人懵逼。
......
謝明舟和葉導輪番卡戲,卡到第十遍的時候,謝明舟嗓子啞得不行,終於把聲音中帶著喜悅的唱腔表達了出來。
他長呼出口氣下了台子,溫陶走過來和他遞上潤喉茶,擔憂問:“謝哥,嗓子還好麼?”
謝明舟聲線沙啞:“沒事。今晚的戲應該過了。”
“謝哥,你今天怎麼了?”溫陶還是擔心。
“我回去換衣服。”謝明舟毫不在意勾了勾嘴角,拉開化妝間的門褪去戲服和道具,穿上那一身襯衫休閒褲,帥氣又優雅。
走出化妝間的門,溫陶不知道去哪了,謝明舟閒著沒事點開了V博,上午那條沈相的暗格熱搜竟然還掛在熱一。
然而畫風卻變成了一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