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魁首,不世奇才,劍道第一人……溫言劍尊身上的光環太多,即使對於同宗同門的太微宗弟子來說,他仍然是一個遙遠而高不可攀的存在。
顧初雲不明白掌門為什麼要讓她一個剛入門不久的弟子去見傳說中的溫言劍尊。
“溫言劍尊是掌門大人的同門師弟。”女弟子見顧初雲神情疑惑,輕聲提醒道,“劍尊昨日剛出關。”
原來是這樣。
白凜和顧初雲同時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顧初雲是掌門的親傳弟子,溫言又是掌門的師弟,也就是說,溫言算是顧初雲的小師叔了,小師叔出關,的確是應該去打個招呼混個眼熟。
掌門真是用心良苦啊。
“謝師姐提醒,我現在就去。”
顧初雲輕聲道謝,走到女弟子傘下。亭中少年見狀,忍不住側頭望向她,她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轉身與女弟子一起走入雨簾。
徒留少年一臉悵然。
讓你剛才不說話,現在沒機會了吧!
白凜忍不住笑出聲,卻也沒有著急。
反正剛才的對話已經暴露顧初雲的身份了,隻要謝照生有心,自然能找到她。
雨中的涼亭逐漸遠去,顧初雲跟隨女弟子的步伐,走過崎嶇綿延的山路,穿過雲霧,終於來到高聳縹緲的碧霄峰。
碧霄峰位置偏僻,是太微宗五峰中最高最冷的一座山峰。山峰上濃霧彌漫,溫度驟低,細細的雨絲飄下來,將整座山峰籠罩在迷朧水霧之中。
在這淡淡的雨霧裡,有一座小小的竹樓若隱若現。
顧初雲眯起眼睛,隱約看到竹樓前的長亭裡似乎坐了一個人。
雨幕朦朧,她望得不真切,隻能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人影,淺淡幽遠,似乎要融進冷鬱的迷霧裡。
“那人就是溫言師叔嗎?”顧初雲自言自語。
白凜沒有回答她。
應該說,她現在壓根就沒把心思放在那個人影上。雨水順著劍鞘直直淌下去,她摸了摸自己潮濕的頭發,語氣無奈。
“初雲,你能不能學個避雨的法術啊?我都被淋濕了。”
顧初雲當然也聽不見她說的話。她背著被雨打濕的劍,走過去,隔著彌漫的水霧,亭中人的模樣逐漸清晰。
“……溫言師叔。”看清那人的樣貌後,顧初雲一怔,開口已是慢了半拍。
那是一個麵容清俊、眉目疏淡的青年。
他垂首坐在案前,漆黑長發垂落肩側,修長手指攏著一卷劍訣,纖塵不染的白衣繡著細致的銀線,周身氣息通透如玉,看上去溫潤而無害。
可就是這樣一個謙和乾淨、如同世家貴公子般的人,顧初雲卻在看到他的瞬間便能確定,他就是那個位於劍道之巔的溫言劍尊。
他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眼眸低垂,凜然銳意卻透過水霧錚然出鞘,仿佛他手中執的不是一卷書,而是一柄劍。
聽到那一聲輕喚,溫言抬起眼睫。顧初雲這才發現他的眸色極淺,一雙柔和的眸子剔透如琥珀,眼尾點綴著一顆盈盈淚痣,為他增添了幾分空靜柔弱的氣質。
光風霽月,不似凡人。
美色當前,連顧初雲都呆住了,可白凜卻無心欣賞。
輪廓朦朧的少女已經被雨淋得全身濕透,不僅是頭發,就連身上那件幻化出來的雪色衣裙都濡濕得沾在肌膚上,更襯得她膚色剔透如冰晶,周身仿佛籠著一圈淡淡的柔光。
好像一隻濕漉漉的貓。
“什麼鬼啊,劍靈也會被淋濕?”白凜卷起濕透的衣袖,小聲抱怨。
下一刻,一道溫和輕緩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被雨淋濕了?”
嗯?是在問她嗎?
等等,難道說……這個人能看見她?
白凜微怔,隨即抬起頭——
正對上那雙清淺柔和的眼眸。
作者有話要說:開新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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