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昌平二十五年,京都初雪。

時候正值隆冬,刺骨的朔風中夾著紛揚的雪花,斜打在人的臉上,刮骨削肉一般的疼。

關外傳來噩耗,鎮北侯世子解汿率領的十萬大軍屢戰屢敗,已連失五城,大軍退至居庸關以南,隻要再下一城,匈奴兵馬便可長驅直入,直搗京都。

年過七旬的征西將軍臨危受命,接手鎮北軍,鎮北侯世子解汿被押送歸京。

大雪紛飛中,宮殿上的琉璃朱瓦都失去了原有的色澤,天地共色,萬物皆白。

太和殿內,爐火燃得正旺,文武百官針對解汿兵敗一事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沈聽肆甫一恢複意識,率先聽到的就是耳邊一陣陣慷慨的陳詞。

“陛下,十萬大軍被三萬匈奴人打得節節敗退,甚至直接丟了五座城池,解汿有著難辭其咎的責任!”

“解世子年歲尚淺,在用兵方麵不如老鎮北侯那般老練也是情有可原,還請陛下看在鎮北侯府僅剩下解世子一個男丁的份上,從輕發落。”

“軍紀森嚴,若是人人都可以用曾經的功績抵如今的錯誤,上陣殺敵之時,有誰還會竭儘全力?”

“解汿貪功冒進才導致接連兵敗,證據確鑿,請陛下下令嚴懲解汿!”

……

除了少數幾個在為解汿求情的,其他的官員都恨不得直接砍了解汿的腦袋。

入眼是一個極為華麗的大殿,漢白玉打造的地板亮的能照出人影,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正跪在大殿之中。

沈聽肆看不清他的麵容,但他的背影卻極其的消瘦,戎裝都遮蓋不住他肩膀的單薄。

可他的脊背卻挺得筆直,即便是跪著的,也絲毫無法掩蓋他一身的青鬆傲骨。

想必這就是那些官員們口中所說的鎮北侯世子解汿了。

沈聽肆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的將兩派陣營的人記在心裡,此時,本該和沈聽肆一同到達任務世界的9999發出了遲到的聲音,【檢測到宿主已到達目標位麵,劇情加載中……】

【宿主我來啦!我現在就把劇情傳給你嗷。】

這是一個一心守國的將軍,在步步緊逼,山河淪陷的情況下,最終建立新朝,開創盛世的故事。

每一個王朝都有一個必定要經曆的興衰史,大雍建國已有三百多載,也到了氣數將儘之時。

而此時的皇帝,剛愎自用,窮奢極欲,橫征暴斂,任人唯親。

奸佞貪官把持朝政,忠臣良將傾訴無門,朝堂上下哀嚎遍野,全國百姓不見光明。

苛政猛於虎的同時,北邊的匈奴又蠢蠢欲動,內憂外患,已然到了危急存亡之時。

但幸好鎮北侯府世代忠良,緊守著居庸關沒有讓匈奴南下一步。

可昏聵的帝王卻對鎮北侯府起了忌憚之心,直接和匈奴人勾結在一起,害死了老侯爺和他的長子。

幼子解汿臨危受命,卻因為糧草供應不及時連連兵敗,鎮北侯府的老弱婦孺落得一個流放三千裡的下場。

而流放的過程中也不太平,鎮北侯府滿門三百多人,竟是隻活下來了解汿一個。

皇帝年紀越大,疑心病越重,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放過,貶的貶,殺的殺,到最後隻剩下了最寵愛的柳貴妃膝下不足三歲的十九皇子。

匈奴趁機大舉進攻,可朝堂上卻隻顧縱情享樂,竟是沒有一個能夠派出去帶兵的人。

還是解汿隱姓埋名化為一個小兵,帶領鎮北侯府的殘餘力量將匈奴給打了回去。

等到回京論功行賞之時,解汿帶兵逼宮,讓想要讓老皇帝寫下傳位給唯一的十九皇子的詔書,解汿則是欲成為攝政王。

解汿原以為他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徹底的整改朝堂,儘快讓國家安定下來,可卻沒想到,沈聽肆穿成的原主陸漻,成了他最大的絆腳石。

陸漻是本書最大的反派。

他少時聰慧,不過弱冠之年便已奪得狀元,後又在太傅的引薦之下,步步高升。

然而,這樣一個寒門出身的狀元郎,卻並沒有如眾人期待的一般成為大雍的肱骨之才。

能夠一路高中,就說明陸漻此人的口才相當不錯,因此,當他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到溜須拍馬上之後,很快就成為了皇帝最為信任的臣子。

十七歲高中狀元,二十三歲升任丞相,權傾朝野,自此他開始打壓異己,陷害忠良,慫恿皇帝不務正業,貪圖享受,結黨營私,拉攏權勢,直至將整個朝廷都納為了他的一家之地。

成為丞相後,陸漻的手段越發的專橫,甚至在解汿逼著老皇帝寫下退位詔書後,為了保證自己的榮華富貴,竟是直接提刀帶人闖入了後宮,手刃了老皇帝和貴妃。

但沒想到,他這一舉動嚇傻了十九皇子,從而導致帝位空懸,原本要成為攝政王的解汿,在手下的勸解之下登基為帝。

解汿在當上皇帝的第一天,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判處陸漻淩遲之刑。

隻手遮天,獨攬朝政,驕奢跋扈,殘害良臣。

亂臣賊子做到這個地步,從古至今都絕無僅有。

解汿此舉大快人心的同時,也讓文武百官見識到了他殺伐果斷的性子,為後來一係列政令的推及,奠定了良好的開端。

【宿主,我們的任務其實很簡單的,你隻需要扮演好陸漻,按照劇情完成他所做的那些事就可以了。】

【而且淩遲的時候我可以屏蔽宿主的痛覺,宿主一點都不會感覺到疼痛喲。】

【有我辦事,你放心。】沈聽肆聽了9999的話,在心中輕輕地應了一聲,但卻並沒有全然相信劇情所給的內容。

按理來說,陸漻既然能做到權傾朝野,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那他必然不會是個蠢的。

就算解汿成為了攝政王,可朝堂上絕大部分的官員都屬於陸漻一派,就算兩方打擂台,屬於他的權勢和地位也不會動搖,他根本沒有必要去殺了老皇帝和貴妃。

這樣做不僅得不償失,還讓自己落了個殺頭的罪名。

陸漻……為何偏要如此?

沈聽肆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沈聽肆以外,沒有任何其餘的記憶,日複一日的以一個靈魂的狀態生存在一片虛無的空間裡。

因此即便綁定了係統後隻能扮演彆人的人生,沈聽肆對此還是萬分欣喜。

隻不過,似乎是因為孤獨了太久,沈聽肆對於一切的情緒感知都格外遲鈍,即便十分欣喜,他也做不出微笑的表情。

沈聽肆抿著唇,掀起眼簾看了一眼那個注定要死在他手中的皇帝。

皇帝高居龍椅之上,身子歪歪斜斜的靠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看著官員們爭吵。

那本該是極具威嚴的龍袍,穿在皇帝的身上卻多了幾分滑稽,隻因他的身形實在是太過於肥碩,寬大的廣袖都有些過於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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