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雙壁,其一是指蘇宴的文采,其二就是指這謝忻舟的武學了,謝忻舟武將出身,這群人哪裡是他的對手,不稍片刻,十個人加聶明遠都被他打趴在地下了。
謝忻舟將蘇陌扶了起來,送到葉媚身邊道:“姑娘,你小弟看好了。”
葉媚投以感激的一笑。
聶明遠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開口就罵道:“謝忻舟你竟然敢打我,明日我就讓大伯參你父親一本。”
謝忻舟眉頭微微蹙了蹙,正要開口卻被葉媚攔住了,葉媚將蘇陌放開,輕笑著朝他走了過去。
二話不說,一腳踢到他膝蓋骨,按著就是一頓胖揍,聶明遠被打得慘叫連連,罵人的話是再也講不出來了。
“為什麼不是你父親,而是你大伯啊,你是三歲娃娃嗎,打架還告狀,要不要臉啊。”
處變不驚的謝忻舟都被葉媚利落的動作給嚇住了,他眼眸微微睜大,隨即輕笑了一聲,這姑娘倒是隨意灑脫。
葉媚打完收工,謝忻舟就準備上前帶聶明遠回去點卯,葉媚又攔住他道:“謝公子還是不要管他了,兩次都賴你出手相助,你我甚是有緣,說什麼也要謝謝你。”
謝忻舟看了看地下聶明遠,神色為難間,就被葉媚給直接推出了小院,他頓時有些驚奇,按理說若是他不動,一個女子怎麼能推得動他,可這姑娘就是輕而易舉的將他推到了門外。
這姑娘貌似力氣有點大啊。
“姑娘不必如此客氣,謝某職責所在,恰巧幫了姑娘罷了,謝某還得帶聶明遠回去點卯。”
這人性子倒是執拗。
“謝公子還是幫人幫到底,若是我們半路又被賊人惦記上了那得多慘,要不你直接送我們回去吧,我們就住在蘇府,我表哥是蘇宴,你應該認識的。”
還是忽悠一個保鏢回去才是,說實在的今日若不是這謝忻舟在,她就算力氣再大,估計也會吃虧。
“那好吧,謝某就先護送你們回去吧。”
聶明遠躺在地下看著三人走遠,這才將嘴裡一口血沫給吐了出來,他咬牙切齒道:“謝忻舟你給老子等著。”
他這句話才剛說完,小院的半掩的門突然從外頭打開了,看到來人時他青紫的眼眶瞬間睜大,驚恐的往後蹭了兩步。
來人一身黑衣墨發,挑唇冷笑,他回手將身後的門緩緩合上,聶明遠看著那扇緩緩合上的門,心裡突突的打起鼓來,一股不祥的預感漫上心頭。
他驚叫出聲:“蘇宴,你想乾什麼?”
蘇宴一步一步朝著地下的聶明遠靠近,冷煞之氣遽然從身上彌漫開來:“你猜?”
他腳尖一挑,直接將腳邊一把短刀給踢起,右手穩穩的接住了,院子裡十幾個人嚇得都竄了起來,此刻的蘇宴在他們看來就像是地獄的魔鬼。
隻是他們還來不及跑,就被蘇宴一刀一個全都解決了,聶明遠趁著蘇宴動手的功夫,直接竄到了小院的小門,去拉門,手都不自覺的顫抖,打了兩次終於要打開的時候,一柄短刀‘叮’的一聲,直接擦著他的脖頸插在了門把手上。
將他握著門把手的四根手指齊齊斬斷,聶明遠慘叫著跪倒在地,看著蘇宴踩著一地的屍體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靠近。
嚇得語無倫次道:“你,你....不能...殺我,我是武安公的親侄子,蘇宴,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們整個蘇府都會跟著陪葬的。”
蘇宴走了過去,抬起軍靴一腳踩在了聶明遠的脖頸處,冷笑著問道:“當初永寧侯府私通康王的偽造信件在哪?”
聶明遠眼眸閃爍,支吾道:“這些,這些信件早就毀了,那是鐵證,不是偽造的。”
蘇宴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著,腳下又一用力,聶明遠嘴角溢出鮮血:“在哪?”
“真的已經毀了!”
“那你們上次去康王府是在找什麼?”
“沒,沒找什麼!”
蘇宴腳下加重,聶明遠口中鮮血直接冒了出來,顫顫巍巍的道:“找,找康王與大伯往來的信件。”
康王與武安公往來信件。
聶敏遠見蘇宴垂眸思索,眼中狠厲一閃而過,從袖口摸出一柄短劍用力朝著蘇宴腳踝劃去。
蘇宴卻更快,抽出插在小門上的刀,揮手就將聶明遠脖頸給割斷了,聶明遠瞳孔瞬間放大,身子抽搐了幾下,睜著眼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
小院外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蘇宴眉頭蹙了蹙,彈了一下乾淨的衣袍,身子一閃就消失在了小院中。
而葉媚那邊,謝忻舟送她們送到半路,葉媚好奇的問他:“謝公子,你同我表哥的功夫誰厲害?”
謝忻舟平靜的陳述事實道:“自然是將軍厲害。”蘇將軍剛去的時候就一個人挑了整個千機營,蘇將軍的身手與人品他都是非常欣賞的。
“那你在千機營是什麼職位?”
“右校尉。”
“今日還是要謝謝你。”
謝忻舟看到她手上的酒,輕笑道:“若是姑娘硬要謝我,就將這酒贈予謝某如何,不瞞姑娘,謝某除了醉心武學,還有一樣就是好酒,這千機營平日不讓飲酒。”
葉媚看了一下手上的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酒是準備送給一位長輩的,要不這樣,今日我請謝公子飲酒吧,我可是千杯不醉。”
聽她這樣說謝忻舟倒是來了一些興趣,挑眉道:“當真?”在飲酒方麵他可是很久都沒有遇到對手了。
“自然。”
眼看著這二人就要去喝酒了,跟在葉媚身旁的蘇陌急了,拉著她的衣袖道:“表姐,我們不是要回去嗎?”
葉媚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回家不急。”
謝忻舟爽朗的笑了起來:“姑娘這句話說得好,走,這附近就有一家有名的酒肆。
於是原本要送葉媚和蘇陌回家的謝忻舟,高高興興的帶著二人去了附近的‘有家酒肆’。
等蘇宴回到蘇府後一問,表妹和陌陌居然還沒有回來。
葉氏好奇的問道:“阿宴不是出去找她們了嗎?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蘇宴伸手捏了一下眉頭,搖搖頭:“我再去找找吧。”
他來來回回的在附近找,最後在‘有家酒肆’的二樓找到了和謝忻舟稱兄道弟的葉媚。
蘇宴歎了一口氣,走過去拉葉媚,葉媚喝得正高興,手卻被人拉住了,正要發火,就聽到那熟悉又溫柔的聲音:“表妹。”
葉媚嗯了一聲,回頭露出璀璨至極的笑臉:“表哥,你來了,你看,我把他喝趴下了。”還說什麼多年未逢敵手,這不就喝趴下了嘛。
趴在桌子上的謝忻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紅著臉灑脫的笑了起來:“我還沒醉,葉妹妹我們接著喝。”
蘇宴聽著他的稱呼,眼中閃過不悅,一伸手將剛要湊過來謝忻舟又給推趴下了,他額角磕在了桌麵上立刻紅了一片。
謝忻舟嘶了一聲,迷迷糊糊的說道:“葉妹妹,我怎麼趴在這啊?”
葉媚嗬嗬的笑了兩聲:“謝兄,你醉了,下次我們再喝啊!”
蘇宴開口打斷她:“下次不許再喝了。”
葉媚無所謂的道:“表哥,沒事,現在我喝不醉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蘇宴抬頭看了看四周都往表妹身上瞧的男子,心裡就一陣的煩躁,表妹雖然未醉,可酒勁上來,襯得她麵若桃花,唇色嫣紅,整個人更是美豔異常惹人遐想。
“反正往後不準在外頭喝酒,若是要喝我陪你在家中喝。”
“哦。”
“我們走吧。”
“可是謝兄還在那裡呢。”
蘇宴:“......”怎麼片刻的功夫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他我會讓人送去謝府的,現在你和陌陌跟我回去,母親已經開始擔心了。”
蘇宴命人將喝醉的謝忻舟送回了驃騎將軍府,這才帶著葉媚和蘇陌回了蘇府,回去的時候蘇霜已經回來了。
聞到葉媚一身酒氣,蹙著眉問她:“表姐,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殿下都打算去找你了,最後還是大哥說去找你。”
怕她們擔心,聶明遠的事情她故意沒說,隻說是在路上碰到謝忻舟,倆人一見如故,跑去喝酒了。
蘇霜無語:“表姐也是心大。”
葉媚湊近她打趣道:“進展如何了?”
蘇霜瞬間局促起來,輕推了她一把,故意裝糊塗道:“聽不懂你說什麼,我先回屋了。”
葉媚瞥瞥嘴,拎著兩壺酒就往林風颯的竹溪閣去,蘇宴接過她手上的酒道:“東西我給你送過去,你先去睡一會兒吧。”
還彆說,這入了夏,知了一叫人還真容易犯困,葉媚將手裡的酒遞給蘇宴,衝著他笑得賊甜:“謝謝表——哥。”
蘇宴心口處狠狠跳了跳,伸手接酒的指尖都有些泛紅,喉頭有些乾澀,他勉力說道:“快去吧。”
他看著小表妹開開心心的去了自己的院子,這才調整表情去了林風颯的竹溪閣。
去的時候林風颯正在練劍,他看到蘇宴進來,挑著劍就向他刺去,蘇宴直接將手上的酒舉到麵前。
林風颯眼瞬間亮了起來,將劍一收,伸手就去接他提著的酒壺:“給我的。”
“嗯,表妹特意給您買的。”
林風颯將酒塞取下,聞了聞,讚歎道:“好酒,彆說還是小丫頭有良心。”
蘇宴厚顏無恥的說道:“都一樣,表妹送的就是我送的。”
林風颯又灌了幾口酒,嗤笑道:“你再不抓緊很可能這就是句廢話了。”想撬牆角的可不少。
蘇宴:“......”能說句好話嗎。
睡了個把時辰葉媚就被渴醒了,喝了水之後是再也睡不著了,想著這會兒蘇陌應該在練字,於是收拾了一下,去找蘇霜借了些胭脂水粉,就去了蘇陌練字的書房。
去的時候蘇陌果然在練字,葉媚找了張宣紙鋪開,拿起最細的毛筆,讓蘇陌給她研了墨,開始在宣紙上畫了起來,這一畫就是一個時辰,期間還用上了蘇霜的胭脂水粉。
蘇陌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好奇到驚奇,最後簡直崇拜的五體投地了,他雙眼亮晶晶的看著畫上的人。
“表姐,你把阿姐都畫活了。”
葉媚挑唇微笑,那是,她的畫可是和外公學的,在加上了許多現代的水彩立體畫法,不傳神都難了,比在賢親王府上看到的那些美女圖好看多了。
“你的大字寫得怎麼樣了?”
蘇陌嘿嘿笑了兩聲,將自己方才寫的大字拿出來給她看,葉媚隻是看了一眼就嫌棄的抿唇。
算了,還是找表哥寫吧。
她將那副畫給吹乾,卷好:“畫我先放到你這兒了,可彆給我弄壞了,回頭我還有用呢。”
蘇陌拍著胸脯保證:“表姐,你放心,我不動。”
葉媚這才放心的走出了書房,她在聽雪閣轉了一圈也沒看到蘇宴,不禁奇怪起來,這個時候表哥會去哪裡。
她不死心的又去林風颯院子裡找,最後找到葉氏那裡,葉氏才道:“方才賢親王府的人來了一趟,將你表哥叫去了,好像有什麼急事。”
急事?
又是賢親王府,看樣子給褚翊那廝挑王妃的事情迫在眉睫了。
褚翊找蘇宴確實是有急事,他送蘇霜回去後不久,就接到消息,武安公的侄子聶明遠和他的手下遇害,遇害的地點是城南的一座青瓦小院,皆是被人一刀致命。
接到報案後,刑部很是緊張,檢查了現場後,就開始排查可疑人等,順便將此事報到了武安公聶宏那裡。
武安公府的人頓時驚駭,氣憤異常,下令嚴查,刑部的人開始著重盤查那一帶過路人員,上京城開始緊張起來,如今武安公已經進宮去了。
褚翊察覺事情不簡單,立刻就命人去請蘇宴過來。
蘇宴也不遮掩,直接道:“人是我殺的。”
蘇宴的回答直接將褚翊都嚇到了,他愣了一下,隨即平靜下來問道:“這不像你,你平日不會這麼衝動。”
蘇宴冷笑:“他該死,放心,沒用朔風劍,也沒留下把柄”他們是查不到他頭上來的。
這聶明遠一向作惡多端,有一兩個不要命的仇家也不足為奇。
武安公進宮不就,龍陵帝就直接宣蘇宴進宮了,褚翊不放心他,跟著他一起去了。
等到了勤政殿,果然就看到武安公聶宏正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怒瞪著他,蘇宴麵色平靜,進殿後先參拜龍陵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