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2 / 2)

“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陵帝眯著眼瞧了麵色平靜的蘇宴一眼,嚴肅道:“平身,蘇愛卿,武安公告禦狀,告到朕這裡來了,說是你不滿聶明遠在千機營所為,故意殺害他,你可有話要說。”

蘇宴看也沒看陰沉著臉的武安公一眼,平靜的回龍陵帝道:“皇上,凡事都要講究證據,武安公作為三朝元老應該知道這個道理,我蘇宴一向恩怨分明,若是武安公覺得是我殺害了令侄,請問可有證據?”

武安公怒道:“證據還在查,可老夫侄兒最近隻與你結下了仇怨,況且那賊人手法及其厲害,都是一刀致命,整個上京城有這等身手的人少之又少,不是你還有誰”

一旁的褚翊輕笑:“武安公這話說得可笑了,那聶明遠在上京城可是一霸,得罪的人可不少。”

蘇宴又補充道:“臣接管千機營都是在按章辦事,臣並不認為跟聶校尉有何仇怨,況且今日臣一直同賢親王殿下在一起,這是很多人都瞧見的,若是武安公不信,可以著人去查。”

武安公冷哼一聲:“強詞奪理,你與賢親王向來親厚,他自然幫著你說話。”

褚翊收起笑,冷聲道:“武安公這話的意思是本王說的話作不得數,會撒謊了。”

他質問完,立馬又朝著龍坐上的龍陵帝跪了下去,眼露氣憤道:“皇上,臣再怎麼說也是皇上親封的賢親王,這武安公如此質疑臣弟,這也是在質疑皇上您啊,他是絲毫不將皇上您放在眼裡,空口白牙的攀咬忠臣良將,如今還要敗壞臣弟名聲。”

武安公被賢親王的無恥給氣得跳了起來,額角的青筋都開始暴出,這賢親王未免扯得太遠了吧。

“賢親王你休要胡說,老夫什麼時候質疑皇上了。”

褚翊不理會他繼續深情並茂的說道:“見了皇上居然不稱臣,這都不是質疑了事了,簡直就是藐視皇威了。”

龍坐上的龍陵帝也不嗬斥他,任他在那裡懟武安公。

武安公:“皇上,微臣實在是冤枉,賢親王怎麼如此猜測老臣。”

褚翊又道:“武安公你這就冤枉了,那你毫無證據,空口白牙的冤枉蘇將軍,蘇將軍就不冤枉了。”

武安公被褚翊將了一軍,瞬間說不出話來了:“這....這.....這如何能一樣?”

褚翊:“這怎麼不一樣?”

龍陵帝眼見著這倆人都吵起來了,這才出來做和事老,打斷倆人道:“好了,不要吵了,武安公既然沒有蘇將軍動手的證據就先這樣吧,命三司立刻馬上查,查到證據立馬呈上來,先這樣吧,都退下去吧。”

“皇上”武安公怒目咬牙,還想再說。

龍陵帝臉上終於變了,怒道:“朕都說了退下了,怎麼?武安公想抗旨嗎?”

褚翊笑笑:“可能還真的是呢。”

武安公忍了片刻後終於還是沒再說什麼,甩袖就出了勤政殿,褚翊適時的說道:“皇上,這武安公未免太囂張了,隨意攀咬忠臣就算了,如今還如此目無皇權,當著您的麵甩臉色。”

蘇宴也附和道:“微臣也覺得這武安公太過囂張了。”

龍陵帝麵上帶笑,可眼中寒光閃爍:“武安公勞苦功高,朕也不好說什麼,蘇愛卿儘管放心,隻要武安公沒有確切的證據,朕絕對不會偏袒於他。”

蘇宴和褚翊這才躬身告退了。

等蘇宴和褚翊走了,龍陵帝身邊的大太監才元苓才來稟報:“皇上,武安公出了勤政殿就往皇後的鳳棲宮去了。

龍陵帝冷笑:“皇後倒是時刻記得自己性聶。”

大太監元苓躬身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沒有搭話。

皇帝親自下令三司徹查,武安公督辦,可三司查來查去,查了三日了一點線索也沒有查出來。

實在也沒人知道這武安公府的公子聶明遠怎麼會帶著一群手下出現在城南偏僻的小院。

這幾日武安公都沒怎麼睡好,他都快被上京城的流言給氣死了。

現在整個上京城除了議論聶明遠的死,說得最多的就是他命帶煞氣,命克子侄。

武安公那麼多妻妾生不出兒子就算了,生出來一個還死了,如今這個器重的侄子也死了,若不是他命克侄子,估計就是上輩子作了什麼孽。

這句話算是狠狠的戳到了武安公的痛處,尤其是長子聶琉玉的死。

武安公回到府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將書房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武安公夫人去勸都被他給趕了出來。

她抹著眼淚出來的時候,恰巧撞見了女兒傾城,聶傾城輕聲安慰了她兩句才道:“母親不要難過,還是我去勸勸父親吧,父親素來疼愛我,想來會聽的進去的。”

武安公夫人這才止住了眼淚,拍拍她的手:“也好,幸好還有你。”

聶傾城特意吩咐丫鬟沏了壺新茶來,她端著沏好的茶就往書房去了,等到了書房門口,特地敲了敲門。

武安公看也沒看,厲聲道:“都給我滾。”

聶傾城柔柔的喚了聲:“父親。”

武安公一愣,知道是自己的嫡女傾城,火氣才下去了點,可還是開心不起來:“傾城你怎麼來了?”

聶傾城看著滿地的狼藉,墊著腳進了書房,將托盤放在了案桌上,從茶壺中倒了杯茶遞給他:“父親還在為堂哥的事生氣?”

她這一提,武安公火氣又上來了,聲音不自覺的又大了點:“三司這群飯桶,查了幾天了,什麼都沒查出來,難道就讓明遠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聶傾城眸光低垂,輕聲說:“那日我是見到堂哥帶著人出去的,就好奇的問了一嘴,堂哥好像是說帶人去堵那蘇家的表姑娘葉媚。”

武安公眼中精光閃過:“你說的可是真的?”

聶傾城肯定的點頭:“是堂哥親口告訴我的。”

上京城中其他大人府上要麼是花紅柳綠,花團錦簇,要麼是亭台樓閣,水榭回廊。

唯獨這蘇府,一走進去,就是滿院子綠油油的菜,甭管什麼菜,反正就是就是綠油油的菜。

葉媚帶著蘇陌和蘇霜正蹲在菜地裡拿著小刀斬菜,一旁的阿夏,阿冬如今成了葉媚和蘇霜的貼身婢女,見著自家的主子親自動手,都是一臉擔憂。

“姑娘,可千萬彆切到手啊!”

葉媚輕笑:“放心吧,你主子比這還大的刀都拿過呢。”清晨初升的太陽光透過淺薄的雲層,絲絲縷縷的投射了下來,連嫩綠的菜葉子上滾動的露珠都透著霞光。

“今天讓廚娘把這菜做了。”葉媚提起腳邊的籃子遞給阿夏道。

蘇陌捧著一顆斬下來的嫩菜遞到葉媚麵前:“表姐,這個是我中的。”

蘇霜嗤笑:“這麼多菜,你怎麼知道這是你中的。”

蘇陌得意的昂頭:“因為它長得最好啊。”

正說話間,下人來報,崔駙馬又來了,葉媚聽著蹙眉,哀歎一聲,撩起裙擺,一步跨出了菜地,將手上的籃子直接塞到阿夏手上。

“走,走,快走,這人怎麼又來了。”著急忙慌的竟是連手上的小刀也忘記方下。

“表姐,刀。”蘇陌趕緊提醒。

葉媚這才注意到手上的刀,忙回身將刀也遞回到籃子裡,隻是她這一回身,直接就看到已經踏步而來的崔駙馬。

他看到葉媚很是驚喜,脫口而出的叫道:“媚兒。”連腳步都明顯加快了幾分。

葉媚咬牙,假笑。

“媚兒,今日這麼早。”

哪有你早啊,天天都來,不膩啊。

葉媚沒理他,他也不惱,從下人手上接過一個錦盒,開心的道:“媚兒,你猜我今日給你帶了什麼?”

說著將手上的錦盒打開:“你瞧,南海的紅珊瑚珠串,這珠串我一瞧見就覺得和我的媚兒甚為相配。”

葉媚看了看他手上的那串鮮紅的珊瑚珠串,確實是挺好看的,可無功不受祿啊,你彆老是拿這些東西到我麵前晃啊。

往常知道這崔駙馬來,葉媚都是能躲就躲,今日被他逮著個正著,偏生這崔駙馬又是個溫溫柔柔的性子,罵他也不生氣,敢他也不走。

正煩惱間,蘇府的大門處突然傳來吵鬨聲,眾人都疑惑的朝著門口看過去,朱紅的大門被直接推開了,一隊人馬突然衝了進來。

葉媚定睛一看,走在最前頭的居然是精神抖擻的武安公聶宏,他麵色嚴肅,周身氣勢淩人。

看到站在院子裡的葉媚時,眼眸微眯了眯,冷哼一聲:“你就是蘇府的表小姐葉媚?”

葉媚抬頭,麵上有些凝重起來:“武安公為何帶人闖到我蘇將軍府?”

菜地裡的蘇霜,蘇陌忙都走了出來,站到葉媚身邊,緊張的盯著武安公帶來的人。

武安公一點也不好奇她怎麼認得自己,很不悅蹙眉又問道:“我隻問你是不是葉媚。”

這麼大的動靜,葉氏自然也知曉了,她急急忙忙的趕了出來,走到葉媚前麵,質問武安公道:“武安公闖我蘇府,不知道可有衙門的公文,還是有聖旨,盯著一個小輩嚇唬什麼。”

她聲音雖然柔,卻難掩氣憤,她們永寧侯府雖然落魄了,可這天子腳下,也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帶著人闖進她們府上。

武安公冷笑,沒有回葉氏的話:“不回答就是了,老夫也不想同你囉嗦,有人看到明遠遇害的那日你就在附近,老夫這是例行公事帶你回去問話,來呀,把人帶走。”

葉媚眼見著人過來了,正要動手,崔駙馬卻先一步擋在了她麵前,俊美的臉上滿是怒意。

嗬斥道:“本駙馬在此,我倒要看看誰敢。”

他這一喝倒是有不小的威懾力,武安公帶來的官差互相看了看,還真沒有上前。

武安公定睛瞧他,眼中很是不屑,沒有長公主這崔駙馬什麼都不是。

“崔駙馬,老夫勸你還是不要阻攔的好,縱使這葉媚真的是你的私生女,老夫今日也一定要將她帶走。”

崔駙馬冷笑:“武安公好大的口氣,若是媚兒有問題,自然有官府衙門或者三司下公文前來拿人,你武安公帶人來算怎麼回事,該不會以為這上京城你就一手遮天了吧,我話也撂這兒了,除非你從我屍體上踏過,不然誰也彆想帶走媚兒。”

葉媚被他擋在身後,看著他瘦弱的肩,沒想到他倒有如此強硬的一麵,果然人不可貌相,往常是小瞧他了。

武安公眼睛眯了眯,威脅道:“崔駙馬當真要護著她。”

崔駙馬巋然不動,依舊擋在她身前:“自然,武安公今日當真要枉顧律法,胡亂拿人。”

武安公輕哼一聲,朝著身後擺手:“來啊,將這葉媚拿下。”

一眾屬下得了吩咐,當下也不再猶豫,上前就要拿人,葉媚生怕葉氏蘇霜,和蘇陌她們傷著,上前一步就要開始掄人。

帶刀的侍衛顯然沒料到這姑娘看著美豔柔弱,力氣卻這麼大,淬不及防被她掄飛了好幾個,其餘的侍衛驚嚇之餘紛紛抽出了佩刀。

崔駙馬怒道:“武安公,隻是一個弱女子,誰讓他們拔刀的?”說著也不管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就往葉媚身邊衝。

一眾侍衛顧忌著他駙馬身份,也不敢真傷了他,這樣躲躲閃閃有意避開他,卻叫葉媚鑽了空子,掄飛了他們好些人。

葉媚心下暗罵,這群人也真會挑時間,趁著表哥和林叔都不在的時候來。

正暗罵間,一把寒光閃閃的刀,直接就砍了上來,她來不及避開,眼微微睜大,卻突然被人推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就看到這把刀直接砍在了崔駙馬的左手臂上。

殷紅的血瞬間染透了他微薄的青裳,然而他根本沒在意,依舊伸手將葉媚護在身後:“武安公讓他們住手。”

葉媚用力將他推了出去:“不用你管。”

沒有了礙事的崔駙馬,一眾侍衛行動起來就方便多了,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

蘇陌眼見著她被圍在中間,驚叫著要撲過去,卻被旁邊的護衛給直接掀翻在地,蘇霜搶過阿夏手上的籃子就朝著他們身上砸了過去。

葉氏氣得朝著府邸的下人大吼道:“都是死的嗎,趕緊拿東西護著你們主子。”

葉氏這一吼,府中的一眾下人才反應過來,都抄起身邊順手的掃帚,棍子,鋤頭,鐵鏟大喊著就往那群侍衛中衝。

這一群婢女下人打起架來也沒有章法,抄起手邊的東西就隻管亂打,武安公帶來的侍衛隻是得了命令抓住葉媚,拔刀也隻是想威懾葉媚,也不敢真的殺人,頓時畏手畏腳起來。

他們這一頓的功夫,就被蘇將軍府的這群下人敲了一頓亂棍,心裡都懵逼了一瞬,這蘇將軍府的下人怎麼都這麼勇猛,沒看到他們拿著刀嗎,還敢亂敲。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聲:“誓死守衛將軍府。”將軍府的一群下人頓時都條件反射地激奮起來。

手上的家夥揮舞得更用力,好像不要命的亂打。

眾侍衛心裡苦啊,這群人是被蠱惑了吧,這麼拚命,他們隻是想抓那女子,沒想傷人命啊。

“大人,怎麼辦啊。”侍衛首領緊張的請示武安公。

武安公氣得瞪眼,一群刁民:“不用顧忌這些刁民,隻管抓那葉媚。”

一群侍衛得了吩咐終於不再畏手畏腳,隻是他們才剛準備大乾一場,蘇將軍府呼啦啦的又湧進了一群訓練有素的護衛將武安公帶來的人全圍了起來。

黑衣墨發的蘇宴沉著臉走了進來,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武安公,冷聲道:“誰敢動,格殺勿論。”

武安公額角青筋跳起,回看蘇宴:“蘇宴,好大的膽子,竟然私自調動千機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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