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宮內早備好茶點,葉媚和葉氏去的時候,魏太後正拿著兩個帖子在比較。
“參見太後娘娘。”
“你二人來得正好,來瞧瞧,這是司天鑒挑出的兩個日子,據說都是百裡挑一的好。”
葉氏也不推辭,起身接過魏太後遞過來的兩張帖子,瞧了兩眼才道:“這五月初二倒也來得急,七月二十五時間就更充裕一些。”
“那就五月初二吧。”她還急著抱孫子呢。
葉氏:“......”太後您不是叫臣婦來商議的嗎?這麼快就定了日子,還叫她進宮做什麼。
葉氏還有些遲疑,葉媚見太後有些不高興,連忙道:“五月初二好啊,姨母,這日子不冷不熱的成親正好。”
“那好吧,就五月初二。”
魏太後這才高興了,她本就覺得越早越好,特意叫葉氏過來也就是走個過場。
飲了些茶水,魏太後賞賜了蘇霜一套頭麵給葉氏帶回去,順便也賞了葉媚整套的步搖耳墜。
二人在宮人的帶領下出了祥合宮,經過禦花園的時候卻恰巧碰到了二皇子褚雲晟。
他見到葉媚似乎也有些驚訝,步子故意放慢下來開口叫住她:“榮安郡主。”
葉媚理也沒理他,步子不疾不徐的。
褚雲晟嗤笑,聲音故意放大了些:“哦,本王叫錯了,現在應該叫葉姑娘或者媚兒。”
葉氏有些擔心,拉了拉葉媚的手,葉媚安慰道:“姨母,會叫的狗他不咬人。”
她這聲音說得有些大,褚雲晟耳朵沒聾自然是聽到了,他伸手直接卻拽葉媚,惱道:“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榮安郡主,還有人撐腰呢?”
“二殿下,請您自重。”葉氏皺眉看著褚雲晟。
褚雲晟挑眉,自重是什麼,他不知道。
“二殿下,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鬆不鬆手?”
“不——鬆。”在這皇宮中她能怎麼著,之前直接將他腦袋砸破了,還沒找她算賬呢。
葉媚鬆開葉氏的手,突然一把握住褚雲晟的手腕,大叫道:“二殿下,您快鬆開,你怎麼能這樣,您再這樣民女就沒臉見人了,嗚嗚....”
褚雲晟被葉媚突然而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惱道:“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扯著本王,快放手。”這葉媚又想搞什麼鬼,他開始慌張的左右看起來。
看到對麵走過來的倆人時,他更著急了,想抽回手,但葉媚力氣極大,他猛力去推她。
“哎呀,好痛。”葉媚整個人直接摔倒在地,衣襟拉扯間也扯開了,發髻也散亂不堪。
她這一摔,正好摔到朝這邊來的人腳邊。
“嗚嗚,二殿下您怎麼能如此欺辱於民女,民女沒臉見人了,死了算了。”
她拔下頭上的不要就要往脖子上紮,卻正好被一隻手給握住了。
“姑娘切莫想不開。”
“是啊,榮安表妹。”
這說話的一男一女正是大皇子褚雲祈和大皇子妃羌嫵,這褚雲祈葉媚曾在太後壽宴上見過一回,這大皇子妃聽說是西隴戍邊大將軍羌葉興的嫡女。
葉媚立馬打蛇隨棍上,轉頭朝大皇子褚雲祈道:“大皇子殿下您要給民女做主,二殿下方才說如今民女沒了郡主封號,可以任由他欺辱,方才硬抓著民女不放.....嗚嗚。”
褚雲晟急的都想罵娘了,早知道這葉媚不要臉,卻沒想到這般不要臉,打人不手軟,陷害人的本事也一套一套的。
她力氣那麼大,怎麼可能被推到,定是故意摔的。
“你亂說什麼,明明是你抓著本王不放的。”
這時葉氏開口喊冤:“二殿下說話可要憑良心,媚兒都定親了還會拉著您不放,明明是您先喊住媚兒,見她沒理會,才過來拉扯的。”
“你們兩個一丘之貉,都冤枉本王。”
一旁聽了個大概的羌嫵道:“二弟若是覺得冤枉,我們這就到父皇麵前說說,正好父皇此時在勤政殿。”
褚雲晟原本不想去,羌嫵哪裡會放過他,她自幼在邊關長大,最討厭欺辱老幼婦孺之人。
當下不由分說,讓褚雲祈架著褚雲晟就往勤政殿去,宮人給葉媚找了件外衣披上。
等到了勤政殿,葉媚直接就哭著跪倒在地,將事情添油加醋的又說了一遍。
向來油嘴滑舌的褚雲晟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隻能指著她吹眉瞪眼。
“父皇,葉媚她誣陷兒臣。”
羌嫵卻道:“哪個姑娘會拿這個來誣陷你,我同殿下都看到是二弟你拉著葉姑娘不放,掙紮間還將她推倒在地。”
葉媚此時的形象確實有些慘,衣裳袖子都被扯破了一截,發絲淩亂。
“皇上,若是二殿下不給民女一個說法,民女就沒臉見人了,不如死了乾脆。”
褚雲晟惱怒,衝著葉媚吼道:“閉嘴!”
葉媚抽泣著抹眼淚。
“你給朕閉嘴,她雖沒了封號,可在朕這還是有功的,你身為皇子怎麼能乾出這種事,現在立刻給她道歉,還有回去罰抄一百遍道德經,閉門思過三日。”
龍陵帝真的發怒後,褚雲晟瞬間焉了。
“對不起....”
葉媚:“殿下說什麼,民女方才沒聽見。”
他想罵她,卻不敢。
“葉姑娘,對不起,本王再也不會如此了,你滿意了嗎?”
葉媚這才擦了擦臉上:“二殿下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才是,民女你次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吧。”
褚雲晟:去TM的勉為其難。
褚雲晟才被皇帝訓斥一頓,又被李貴妃叫去訓斥了一頓。
“你說你是不是個蠢的,以後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去招惹她。”
褚雲晟委屈:“母妃,我沒有。”
李貴妃嗤笑:“本宮還不了解你的性子,風流成性,這大皇子妃如今又有身孕了,你還連個正妃都沒有,也該收收心了,明日開始母妃幫你物色皇子妃人選。”
褚雲晟無所謂:“好啊,不過我可先說了,太凶的不要,太醜的不要,管得太寬的不要。”
“那你要怎樣的,要本宮說就要給你找個能管住你的,好好抄書,這蘇宴才搭上,莫要再動那葉媚。”
“知道了。”褚雲晟很是鬱悶,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不相信他。
然而他才剛出了李貴妃處,又被魏太後給叫去訓斥了一頓,一連被訓斥三次的褚雲晟都有些麻木了。
這個葉媚好樣的,不急,來日方長。
褚雲祈,羌嫵打算派人送葉媚她們出宮,卻被葉媚拒絕了。
“今日多虧大皇子和皇子妃幫忙,出宮之事就不麻煩了,民女同姨母自己回去就好。”
等葉媚走後,羌嫵就道:“這葉姑娘的性子倒是討喜,人長得也好看,隻是她似乎不太願意同我們親近。”
大皇子褚雲祈道:“這也不怪她,如今本王與二弟關係緊張,她是個聰明的,自然兩邊都不想沾。”
馬車裡,葉氏拿出帕子給葉媚:“快擦擦,口脂都有些花了,將衣裳整理一下,下次切莫這麼衝動了,傳出去總是姑娘家吃虧。”
葉媚接過帕子,輕笑起來:“知道姨母,隻是這二皇子委實太過分,不教訓教訓,下次定然還會為難於我。”
這事在宮裡鬨鬨也就算了,葉媚特意囑咐葉氏不要同蘇宴提起,最後他還是知道了。
二皇子褚雲晟閉門思過三日後出門,被一條凶悍黑狗追了三條街,最後被逼的直接跳到城西的河裡才險險逃過被咬的命運。
可能是驚嚇過度,再加上落水受了寒氣,人被抬回二皇子府後就病了,這一病半個月都不見好,李貴妃加緊為他選妃,想借此衝衝喜。
而青州那邊的事,朝堂上又吵了三日,龍陵帝被吵得頭疼,他瞟到老神在在,不發一言的賢親王,心中一動,直接拍板讓賢親王殿下去解決。
龍陵帝原話的意思是:先安撫,安撫不了再鎮壓,其餘的賢親王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朕隻要結果。
賢親王這一去就是三個月,生生將挑好的婚期都錯過了,魏太後氣得心緒難平,可又不能發作,隻得將成親的日子推到了七月二十五。
倒是二皇子的親事很快定了下來,聽聞是太子太傅的嫡女聞彩苓。這聞家世代書香,一門三太傅,很是受讀書人敬仰,朝中文官也有不少曾拜於他門下。太子被圈禁,聞太傅處境雖有些尷尬,可不影響他在讀書人中的地位。
這李貴妃選了這門姻親相當於得了朝中文官大部分的好感,再說這聞彩苓相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配得上二皇子妃的名頭。
蘇霜及笄禮的那日,葉媚倒是瞧見了傳說中知書達理的未來二皇子妃聞彩苓。
這女子瞧這甚是眼熟,細細想來才記起這女子不是當初在百花遊園會中同聶傾城交好的那姑娘嗎?
她瞧見葉媚倒是無甚表情,既不熱絡也沒給她臉色,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走開了,但葉媚能感覺得出,她不是很喜歡自己。
不喜歡就不喜歡唄,又不是白花花的銀子,誰還得喜歡不成。
二皇子成親的日子也定在了五月,這就叫魏太後更氣了,這都是什麼事,自己皇兒婚期被推,他這邊敲鑼打鼓的辦起來了。
皇家的婚宴自然怎麼盛大怎麼來,大皇子一黨平日關係再怎麼緊張,這個時候也必須要出現慶賀的。
去到二皇子府的時候,府裡掛滿喜慶的紅綢,三五成群的人聚在門口等。
“快,快,新婦來了”
葉媚和蘇霜被人群擠著站得遠,老遠就看到新娘子被迎下了轎,二皇子褚雲晟臉上也是一派喜色。
葉媚連著往後退了數步,卻被人伸手給攔住了。
“小心些。”
她回頭,就見著大皇子褚雲祈正用手將她和羌嫵隔開,這才想起姨母說過,大皇子妃已經有身孕的事。
“不好意思,沒撞到吧。”
羌嫵搖頭:“都是夫君他太緊張了,才兩個多月就處處小心著。”
褚雲祈道:“禦醫說就是月份小才要特彆注意,本王都讓你不要來的,這裡人多,撞到就不好了。”
“無事,妾身功夫好著呢。”
瞧著這倆人倒是恩愛,皇家夫妻,稱夫君甚是少見。
葉媚也不在這倆人麵前礙眼了,帶著蘇霜往人堆裡去找葉氏。
喜宴過後,當夜突然下起瓢潑大雨,鐵雷響破天際,直接將皇城外的摘星樓給劈塌了。
本來沒二皇子什麼事,可誰讓他當天成的婚,大皇子一黨的人就拿著這點開始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