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誌得意滿(1 / 2)

“母親。”

“秀兒?進來。”

太平公主站在梳妝的大銅鏡前,任由婢女給自己整理衣飾。薛崇秀進來,看一眼她的衣飾,問道:“母親要出去?”

太平公主道:“要進宮。六郎被關了這許多天,上官為他曾苦求過,我也數次進宮探陛下口風,然陛下就是不發一字,既不降罪,也不貶職,就那麼讓他關著……這都多少天了?總不能一直關下去。”

薛崇秀道:“女兒也是為此事而來。女兒今晨收到人回報,說是六郎府上的那位鄭太太昨日遞牌子,今日進宮去了。”

太平公主神情一頓,朝左右看了一眼,服侍的侍女們立即流水般安靜的退下,薛崇秀很自覺地上前接過侍女的工作,為太平公主整理衣飾。

太平公主目光柔和的看她一眼,任由她細心整理,開口問道:“你與六郎說要籌建的輿情采集與分析部……成了?”

薛崇秀一邊低頭整理母親的裙角,一邊道:“隻能算略有小成。采集還可以,隻是分析卻還欠缺適當的人才。要從茫茫信息中,分析出有用的輿情來,人手培養非一朝一夕可成的。”

太平公主頷首,道:“分析的人才確實難得,各種信息彙集在一起,不同的人看了,能看出的東西都不同,有人能一眼看出天下大勢,有人隻能看出雞毛蒜皮來,慢慢來吧,不著急。”

說完,看薛崇秀略退後三步,打量她的衣飾,直接伸手把人拉過來,母女倆兒手挽手一起坐到大坐榻上,太平公主道:“六郎家裡的那位老太太,滎陽鄭氏嫡支出身,又是久經風霜之輩。在掖庭那樣的地方,還能教出上官這等文采風流的好女子,我心中對她是佩服的。”

薛崇秀點點頭,道:“六郎能有今日,少不得她老人家的教導。若非心中掛記著六郎,以老太太的身份,以滎陽鄭之富庶,也並非沒有可棲身的地方。所以,女兒想鄭太太進宮,是想向上官師傅求救還是旁地?”

“旁地?”

太平公主疑惑的問了一句。薛崇秀點點頭,道:“不怕母親笑話,六郎從不曾這麼多天沒音訊,他知道女兒會擔心,他不會讓女兒擔心的。”

太平公主瞟女兒一眼,結果見她女兒連一絲小女兒的羞澀之情都沒有,說得恬淡,唯一能看出異樣的,隻有那雙說起六郎時透著情意與甜蜜的眼睛,一時間,心情頗有些複雜:“秀兒,說起未婚郎君,能否彆這麼淡定?你這般全無小女兒待嫁的羞澀風情,若叫六郎看了,隻怕要失望,與夫婿一起,也彆太要強,偶爾示弱一番,露些小女兒之態,夫君隻會更喜歡。”

居然傳上禦夫之術了。

薛崇秀微微一笑,扭頭看母親,笑容甜蜜,全然不見羞澀,反而透著一股自信:“母親,可是六郎就喜歡女兒這樣的。”

“呸!不知羞。”

太平公主嗔了女兒一句。薛崇秀隻是輕笑,也不求母親能理解他們的感情,若隻是多說幾句便能讓母親少操心些,她也樂意,害羞……那還不至於,又不是讓她對著張昌宗本人說。

笑了笑,薛崇秀把話題拉回來:“六郎被關了這麼久,若是方便,定然會使人來告知一聲,然從被關至今,音訊全無,是故,女兒想,是否是因為六郎不方便之故?”

“不方便……”

太平公主若有所思,薛崇秀又道:“比如,名為緊閉,其實人並不在家中,甚至……也不在洛陽。”

太平公主霍然起身:“難怪!難怪任我與上官如何求情,母親也不曾鬆口說饒恕他;難怪武承嗣與武三思落井下石,讓母親撤六郎的職,還被母親罵了回去……原是六郎不在,如此……倒能說得通了,雖不知六郎去了哪裡,不過,此事定然是陛下分派的,如此,為娘的也就放心了!”

點點頭,眉宇間烏雲儘散。高興地看薛崇秀一眼,語帶欣慰:“還是我兒機靈。”

薛崇秀一笑,道:“女兒先前也隻是自己暗自猜測,也不敢妄言,怕被笑話。還是昨日鄭太太遞牌子進宮之事,給了女兒啟示。”

太平公主經她一說就明白了:“六郎真是能討人喜歡。阿鄭那樣的人,也被他哄得不回滎陽留在他府上,想是心裡對他極為喜愛的。既是鐘愛他之人,若六郎真出事了,又如何能安然高坐,及至昨日才遞牌子進宮……對,我兒思慮的對。”

薛崇秀笑道:“母親誇張了,女兒更多的還是從自身對六郎的了解去猜測,鄭太太隻是佐證了我的猜測。”

太平公主笑著看她一眼,為兩小的默契和感情,心中頗感歡喜,笑著拍拍薛崇秀的手,道:“能看我兒露出這樣的笑容來,為娘的為你不要臉麵,主動向阿韋提親的事,做了也是高興地。”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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