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親自給她端過去,太平公主見狀,也不假手於人,自己伸手接了,靠在一起,不免聞到她發上的氣味,目光閃了閃,臉上依舊笑著,麵不改色的接過,嘗了一口,誇讚道:“怎麼嘗著倒比過去還好吃?”
“公主過獎了。”
閒聊了幾句,太平公主終於道:“母皇,女兒鬥膽請問一句,六郎那邊可有消息傳回來?”
女皇淡然看她一眼:“替誰問的?”
太平公主苦笑道:“還能替誰問?自然是為秀兒問的。她與六郎的親事定在六月間,這眼看著就快四月了,新郎倌兒卻還未回來,小兒女之間,可不就害相思了嗎?所謂兒女都是債,女兒少不得隻能厚顏大膽來問母皇了。”
女皇淡然道:“軍國大事豈能兒戲!朕也希望一切順利,等著吧。”
太平公主恭敬的應著:“喏,有母皇的話,女兒回去也能打發孩子了。”
女皇掃她一眼:“你就慣孩子吧。”
太平公主笑著道:“母皇與父皇當年不也是如此對待女兒的嗎?”
提起高宗皇帝,女皇臉上現出追憶之色來,擺擺手不再多言。說了一陣話,恰好到了午睡的時間,便讓太平公主退下去,連上官婉兒也不曾留,隻讓宮人服侍,也不知是否是因為太平公主提起高宗皇帝的緣故。
太平公主與上官婉兒一起退出來,兩人也沒坐肩輦,一起步行,到上官婉兒的寢宮,太平公主開口:“上官修儀不請本宮進去坐坐?”
上官婉兒抬眼看她一眼,猶豫了一下,道:“回公主,不是很願意。”
太平公主一愣,直接氣樂了:“修儀今日好大的膽子!”
上官婉兒老神在在,冷靜的道:“因為六月,我的六郎就要娶公主的女兒了,婉兒不才,托徒兒的福,有幸能娶公主的寶貝女兒,婉兒目前與公主也算半個親家,大家都是自己人,相對時婉兒想應該坦誠些。”
大意了!往日裡老用張昌宗做了她女婿逗上官,上官竟然有樣學樣,開始用她女兒反過來壓製她了!
太平公主怒瞪著上官婉兒,她就知道,所有的恭順隻不過是在母皇麵前的偽裝,這個女人,打小就是個刁鑽討厭的人!不過,她今日要說的不是這個!
太平公主怒顏一斂,舉步自己就朝上官婉兒的寢宮去,上官婉兒輕輕挑眉,不置可否的跟上不說,還從容不迫的命人備了茶水來,那氣定神閒、流暢自然的神情,仿佛太平公主是她邀請進來的客人一般。
太平公主頓覺氣悶,這麼討厭的上官居然教出那麼討人喜歡的六郎來……一定不是上官的功勞,是六郎自己根子好。但是,根子那麼好的六郎,居然是上官的徒弟,真是白瞎了!
太平公主立即一拍憑幾:“上官婉兒你好大的膽子!”
“公主,這句話您剛才才說過,雖非字字相同,但意思卻是一樣的。”
上官婉兒溫婉的笑著提醒太平公主。太平公主一頓,卻不生氣,反而道:“話雖相同,但意指卻不同。”
“哦?有何不同?還請公主指教。”
上官婉兒很淡定。太平公主更淡定,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斷然道:“你賣徒求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