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探尋彆的陸地?”
陳子昂眼睛發亮,似乎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但他畢竟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能克製著不貿然答應什麼。
張昌宗微笑著點頭:“沒錯,是出海!但並不急於一時,因為船還有兩艘沒造好,要出海,為了安危,總要湊夠一個船隊再出去,然後就是保證足夠的武力可以護衛大家的安全。趁著這段時間,陳師可以考慮一下,順便完成一下人生大事,如果陳師時間抓緊些,說不定等小師弟會走路,我們的船隊才能出行。”
到那個時候,能帶領船隊武裝力量的人手也培養好了,要保證除了自然災害之外,所有人為因素都能控製,都能抵擋。
“陳師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不著急。”
雖然不厚道,但是,先吊根胡蘿卜在前麵,想來陳師就舍不得消沉了吧?如果是張昌宗,彆說消沉什麼的,簡直要熱血沸騰了好嗎!
男人天生就喜歡冒險和探索,渴望去征服,隻是,有許多人,在生活中,在責任與天性中權衡後選擇了扛起責任,畢竟,人不能隻為自己活著。
或許,有人能把責任和天性平衡好,但大多數人都不是,並非不夠勇敢,所有能勇敢麵對生活,積極麵對生活地人都是勇士,自己與家人的勇士,畢竟,生活並不是對每個人都友善。
把陳子昂送回他的帳篷的時候,中年老憤青還有些神思不屬,畢竟,衝擊太大了,得給人個時間捋捋。
把陳子昂忽悠回去,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張昌宗也不挑剔,回營帳倒頭就睡,抓緊時間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依舊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張昌宗始終認為,發動一場戰爭,打一場仗,戰鬥的結果雖然有決定性因素,但場外的因素也不可忽視。他已經領著他的兵打贏了,剩下的自然也要做好,特彆,他營中還有將近一萬被搭救回來的百姓。
若論做群眾工作,放眼世界,大土鱉兔黨認第二,沒人有資格認第一。張昌宗前世是出身,從普通的小兵兵做起,將近十二年的時光,他無比熟悉那一套的精髓,自己琢磨琢磨,根據現在的世俗習慣稍微修正一下,就是標準的安撫辦法。
於是,被搭救的人中,多了張昌宗帶著人走動的身影,詢問籍貫,詢問村落,然後,還有人的村莊就返回原籍,村子已經被滅的,統計整理出來,然後,編成一個村子,與各州刺史一起配合,重新分配田地給他們,趁著還能趕上,先把春耕種上,儘快恢複生產生活。
一個人用不用心,並不是你臉上笑著,把事情做完就行的。就算是傻子,都還能憑借本能去分辨旁人是否對自己具有善意,何況大家都是正常人,即便這些被抓走又被救回來的邊民沒幾個識字的,但作為邊關人民,他們見識過太多的將軍和士卒。
有人把他們當成籠絡士卒的工具,縱容士卒搶掠他們,比如去年的武攸宜。有人嚴厲的對待他們,雖不縱容劫掠,卻也不管死活,就像他們不是人,隻是一群牲畜一樣不把人當人看。唯有張昌宗不同,而這點不同,足夠讓人心懷感激,足夠讓人印象深刻。
就在張昌宗投入到群眾工作中去時,上官婉兒也收到了好徒弟從自己途徑寄來的信,滿臉期待的打開一看,瞬間笑倒——
師父,您是想氣死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徒弟,重新收一個嗎?作為稀缺資源,天縱奇才,氣死了可就沒有了,您千萬不要被外麵的妖豔賤貨哄騙了!師父,等徒兒回來保護您!彆怕,您是有徒弟的人了!
字跡寫得龍飛鳳舞,鋼筋鐵骨,幾乎力透紙背。上官婉兒輕輕地撫摸著上麵的字跡,歎息著低笑:“傻孩子!也不知幾時才能回來?”
然而,殿中並無人可回答她的疑問,她也並不在乎是否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