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禮物就放在梳妝台的旁邊,跟這一個月收到的全部放在一起,隻要轉眼就能看到。薛崇秀時不時的看一眼,嘴角含笑。
太平公主儀態悠閒的靠在旁邊的美人榻上,麵上故作嫌棄:“好歹也是本宮的女兒,就這麼些破爛便把你打發了?為娘看著,六郎送的這一堆東西,還趕不上他一年俸祿呢。”
薛崇秀依舊笑著,笑容甜蜜,不為所動:“母親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家,什麼也不缺,缺的不過就是一份真情實意的心意。六郎有心就夠了。”
太平公主簡直沒眼看:“這哪裡有心了?即便是趕著做的,也不找個手藝好的,看這翹簷捏的,怎麼高低不平呢?若真有心,也該找個技藝精湛的才是。”
薛崇秀笑容越發燦爛了幾分,瞅母親一眼,笑道:“母親,這是六郎自己捏的,出征回來才學的手藝,也不知私下捏壞了多少,細節上的瑕疵就無需計較了,關鍵是心意。看這些就知道,女兒與他的過往和一切,他都記著。”
太平公主這下是真訝異了:“竟是六郎自己捏的?”
薛崇秀笑著點頭,笑容明媚中透著甜蜜。太平公主看看那擺了好幾個架子的禮物,瞬間也嫌棄不出口了,皺皺眉,歎道:“罷了,看在他小子還算知情識趣的份上,為娘的今日就不挑剔他了。娘的乖女兒,今日長大了!”
說著,走過來,拈起妝台上的梳子,輕輕地梳著薛崇秀的長發,端詳著銅鏡裡女兒的笑顏,不禁有些不舍的道:“為娘的寶貝就是好看。隻是,想及你開春就要嫁給六郎,為娘這心裡著實不舍。”
薛崇秀笑著握住母親的手,道:“母親不要不舍,我與六郎就在京裡,母親若是想了,便過來坐坐,女兒也會常來看望母親的。”
想及女兒並未遠嫁,給她辟出來的郡主府就在她公主府不遠,太平公主總算高興了幾分。看著薛崇秀梳好妝,太平公主這才出去,等待著吉時到來開禮。
薛崇秀的及笄禮,韋氏自然是要參加的,鄭太太也被邀請了,張昌宗以陪侍的名義混到觀禮的客人裡,奉兩位老太太出行。
開禮的正賓請的是京兆韋氏裡的老太太,六福俱全,出身也不算低,跟東宮的太子妃是一族,但並非一房,與韋氏算是同房,隻是,韋氏出自偏房,這位正賓老太太出自嫡支。
有司是朝中有品級的孺人,讚者則太子、相王家的各一個。太子家的是長寧郡主,相王家的則是壽昌。
“張將軍。”
張昌宗靜靜地站在人群中,低調的觀禮,忽然被一道女聲叫了一下,聲音還挺熟悉,扭頭一看,是李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