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妙計(2 / 2)

太過激動,竟把在房陵時的稱呼叫出來了!

李顯沒說話,表情複雜。太子妃追問了一句以:“我兒此話怎講?”

李裹兒興奮的道:“母親,張昌宗其人如何?”

韋香兒不答,,反而看向李顯。李顯滿麵複雜的道:“你皇祖父在位時之相張行成之子孫,上官昭儀的弟子,文武兼備,是個大大的人才,雖年紀尚輕,卻已立下平定北疆這等不世之功勳,可謂天縱奇才,世間少有。”

李裹兒奇道:“父親既知六郎難得,為何上官昭儀給您指出收為己用之法,父親卻為何拒之不用?”

李顯躊躇道:“可是,你皇祖母那裡……裹兒,我們在宮裡的日子過得不易,行事當慎重才是,否則,難免終有一日再重蹈大郎之覆轍!”

不提長兄還好,一提長兄,李裹兒麵上掠過一絲戾氣,眼神鋒銳的盯著父親:“所以,父親又要做一個連自己兒女也護不住的無用太子嗎?”

“你……你放肆!”

李顯氣得滿臉通紅。李裹兒唇角譏誚:“難道女兒說得不對?隻要對上皇祖母,無論是疼愛的長子還是阿姐,父親都可以舍棄,哪怕親自下令讓人勒死他們也能狠下心!在父親心裡,我們這一家子的命算什麼!隻要能保住您的榮華富貴,太子尊位便行……”

“孽障,住嘴!”

李顯氣極,抬手想打,迎上李裹兒淒厲的麵孔,通紅的眼睛,不知怎地,抬起的手再打不下去,不禁頹然:“裹兒,你心中在怨為父嗎?”

李裹兒直視著父親,神情惶然:“怨?女兒怎敢怨父親!女兒隻是怕,這東宮雖有無儘的華服美食,無儘的榮華富貴,可也有無儘的殺機!父親,有時,女兒會想,究竟是怎麼了……我們一家竟過到如此田地,父親明明是太子,國之儲君,日子過得卻連流放時也不如。女兒有時候忍不住想,房陵的日子雖然清苦,可是,有大哥,有阿姐,有父親,有母親,我們一家人齊齊整整地過著,多好。可是,我們回不去了!阿耶,大哥死了,阿姐也死了!嗚嗚嗚……”

說著,不禁放聲大哭。韋香兒被說得心口一痛,捶了自己胸口一下,也跟著哀慟起來:“我的大郎啊!我的仙惠啊!”

李顯滿麵頹唐,悲從中來,跟著哭成一團:“是為父無能,保不住大郎和仙惠!”

一家三口頭抱著頭,哭得不能自己。李裹兒掏出手絹,給母親、父親擦了擦,也沒擦自己的,而是急切的道:“父親堂堂一國儲君,東宮太子,卻陷入如今的境地,不就是因為空有太子之名,卻無太子之實嗎?大哥和阿姐之事,難道是父親不夠謹慎嗎?難道是父親不夠忍讓嗎?親生兒女的兩條性命,難道還不夠表現父親的順從之意嗎?非也!不過是因為父親在朝中內無權柄,外無支持之兵,所以,皇祖母才能對父親頤氣指使,為所欲為。若父親有張昌宗這等軍功卓著的大將支持,皇祖母還會如此對待父親嗎?”

李顯默然。

李裹兒這會兒才得空一抹眼淚,勸誡道:“父親,張六郎自幼喪父,由寡母撫養長大,觀他平日行事,不止對韋氏這個親母,便是上官家的鄭夫人,也是照料的周到,可見是個仁孝重情之人。若皇祖母因小人作祟,誤了他歸期,不能於寡母麵前儘孝,甚至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父親,母親,您二位覺得,以張昌宗的為人,還會像過去一般效忠陛下嗎?”

韋香兒眼前一亮,連忙看向丈夫,然李顯麵上卻還有猶豫之色,躊躇不已:“為父何嘗不知拉攏張昌宗的好處,隻是,你皇祖母那裡……積威深重,為父的無兵無權,如何闖?怎麼闖?”

說了半天,費了李裹兒這許多口水,竟還在猶豫,全無半點決斷。李裹兒不禁目瞪口呆,心頭不可抑製的湧上一股悲涼之意,後脊梁一陣陣的發冷,這宮裡……若不能離開,怕是誰都靠不住了,人果然隻能靠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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