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鬆了一口氣,道:“不敢委屈嶽母大人,您能不譏諷家師便成。”
太平公主露出滿意之色,張昌宗見狀,忍不住說了句大實話:“隻要您倆兒彆打起來就行,小婿不敢奢求其他。”
“你這個混小子!”
太平公主想也不想的便把羅漢榻上的墊子順手抓起砸過來!
張昌宗哈哈一笑,手腳靈活的跳起來,順手接住抱著便跑,一邊跑還一邊笑道:“多謝嶽母大人賞賜,小婿告退,您請休息,明早再來請安。秀兒,為夫的先跑為上,你保重!”
“……”
太平公主一臉的一言難儘,看向笑得無奈又寵溺的女兒,問道:“你就這麼慣著他?”
薛崇秀笑著起身,坐到母親身邊,抱住她一隻胳膊,笑著道:“煩請母親多擔待,六郎不過是逗你開心罷了。”
太平公主木著臉,並沒有覺得開心,反而覺得心塞,不過,這個板著臉的表情也沒維持多久就被女兒逗笑了,愛她們小兩口的一片孝心,也憐她一路行來的辛苦,催促道:“罷了,為娘的也不為難你們,這些時日路上辛苦了吧?快去安歇吧,有什麼明日再說也不遲。”
薛崇秀道:“無妨,六郎想來應是借機出去了,並不在府中,寶寧又睡了,女兒陪陪母親。”
太平公主如今對張昌宗的本事早就心裡有數了,聞言也不覺驚訝,隻是頓了頓,問道:“六郎去宮裡了?”
薛崇秀道:“應該是吧,他掛記著上官師父,又因為身上有孝,加之各種因素不好上長安來,一直隻與上官師父書信往來,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師徒之間自該好好談一談。”
太平公主歎息一聲,靜默片刻,感慨道:“你們二人啊,也不知該說你們幸運還是不幸,你投生做我的女兒,六郎做了上官的徒弟,也是勞碌命。”
薛崇秀隻笑道:“母親非是我們,焉知我心中不是甘之如飴?能做母親的女兒,六郎能做上官師父的徒弟,我們心裡皆很歡喜。母親這般妄自菲薄,豈不是讓我們難過嗎?”
太平公主慈祥的笑笑,抬手拍了拍薛崇秀的臉,不再多言,轉口與她說些家常話,順便催了一句:“前些年在守孝,不好催你,如今六郎既然出了孝,你是不是也該考慮添個兒子了?雖說張家多子,然六郎這一支也該有個繼承香火的小郎才是,趁著六郎還沒上朝出仕,你二人再給為娘生個外孫出來吧!”
“哎呀!”
薛崇秀輕叫一聲,似有些害羞。太平公主一笑,逗她:“如何?難道為娘說的不對?”
薛崇秀無言,瞟了母親一眼,那眼神又嬌又俏,倒把太平公主逗得一樂,母女倆兒摟做一團,嘰嘰咕咕的說些體己話。
而張昌宗在天黑宵禁後,果真換了身深色的衣裳,悄悄地出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