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唐朝土著後,仗著能經常出入宮禁,又有女皇寵愛的情況下,查閱了不少宮裡收藏的書籍和資料,綜合前世知道的,倒也摸索、分析出許多東西來。
薛崇秀又是個很有經濟頭腦的人,一眼就看出在唐朝貨棧和櫃坊是很有錢途的行當,加之她娘還是太平公主,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的情況下,她無論加入哪個行當,都比旁人容易。這麼積累著,有錢了就投到船廠,大力的發展造船技術,為遠洋航行做準備。
薛崇秀帶著笑,眼神透著彆樣的神采,插話道:“我們的船隊,高麗、新羅、百濟、倭國,甚至再遠的阿拉伯半島、印度半島都跑回來了,經過一年的準備,在季風季來臨前,今年打算派出一隊目的地是東非半島的船隊,為了給船隊壯行,我與六郎當親臨現場。”
張昌宗也是一臉的興奮,連連點頭:“沒錯!東非海岸啊,我也好想去,可是,不知道要曆時幾年才能回來,我也脫不開身,要不然,能親自去就好了。”
唐朝時的東非,唐朝時期的阿拉伯半島,唐朝時期的印度半島,隻是想一想就心馳神往,有種見證曆史的興奮,可恨他走不開啊!
薛崇秀也是一臉又興奮又遺憾的神情讚同的連連點頭,這倆兒難怪這麼合拍,骨子裡都有一點大無畏的冒險精神來著。
鄭氏莞爾,搖搖頭,卻也沒多嘴,倒是上官婉兒目瞪口呆,看著這興奮地小兩口,納悶的問:“你們這般遺憾做甚?話說六郎的目的不是想弄一個島嶼嗎?怎麼又變成遠洋航行了?”
呃……這要怎麼解釋這種事業蓬勃發展,事業做得成功的成就感,以及開創出一個場麵的興奮感呢?但是,代溝這種東西,真的不好說啊!張昌宗與薛崇秀對望一眼,兩人都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的蛋疼感。
在張昌宗心裡,做官、領兵打仗做將軍,都隻是他沒有選擇之下必須要做的工作,但不是他的事業,薛崇秀亦然。在兩人心目中,搞海運才是兩人在這個大唐真正感興趣和想做的事業。
上官婉兒這一問把兩人問得直接啞火了,張昌宗拍拍腦門,解釋:“遠洋海運是我們特彆感興趣的行當,秀兒更是投入了許多的精力和心力,有成果我們當然開心了!對吧?秀兒?”
薛崇秀笑著點頭,哪怕穿越了,他們首先也還是人,並不是穿越了便如何的與眾不同,看破世事,依舊會有個好惡,會有特彆想做的事情,兩人都認為,要保護好心中在意的一切與想參與並發展海運並不矛盾,甚至,規劃的好,還可以相輔相成,在達成目的的同時,還能顧及興趣,好好發展事業,這並不矛盾。
看兩人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焉兒了一半的樣子,上官婉兒噗嗤一笑,神色帶著欣慰的道:“挺好,真的挺好,你二人自幼看著就比旁地孩子老成,無論做什麼都比旁人自律、刻苦,現下這般興奮得難以自持的樣子,竟是第一次見,想來你們是真喜歡這樁事?”
小兩口一起點頭,點得非常整齊。沉靜如薛崇秀都不免雙眼亮晶晶地,表情略有些夢幻的道:“師父,我與六郎想在這廣闊的大海上留下屬於我們的印跡。”
張昌宗嗯嗯點頭,在這一點上,他與薛崇秀是十分合拍的。兩人都認為,不論什麼情景之下,人都當對自己好一點,做一點自己想做的、喜歡做的事情,哪怕為了生存,薛崇秀不得不拋下喜歡的音樂轉而去經商,張昌宗不得不披甲帶刀的領兵征戰,但這些事情並不能妨礙他們過一點自己喜歡過的生活。
因為無論是張昌宗做將軍也好,薛崇秀去經商也好,本質上都是為了讓自己過的自在些,快樂些,為了保護自己心目中在乎的一切,但做這些並不代表就要讓他們放棄自我,犧牲一切,如果是那樣,那就是本末倒置。
上官婉兒天生一顆玲瓏心,若是先前還不懂,這下卻是明白了,麵上又是一笑,眼神帶著羨慕及感動,感慨道:“甚好,不,當是極好才對,有心愛之物事,真真是極好的,我亦如此。”
鄭氏也是滿臉的感慨,道:“如今看來,還是你二人活得明白,老身當向你二人學習才是。”
上官婉兒與母親對望一眼,兩人眼裡都有幾分輕快之色,對這趟旅途竟不知不覺更加期待起來,真真是天地何其廣大,宮裡與之相比,看似管著天下萬裡江山,果然隻是方寸之地,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