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後的太後,不禁踟躕:“這……”
猶豫了片刻,轉而問兩韋:“兩位韋卿對張卿所奏,有何看法?”
韋溫道:“稟太後,羽林衛大將軍一職乃是要職,事涉三品大將便憑著一份奏章而定罪,是否太過輕率?莫若召二人前來,禦前對質,問個清楚明白。”
韋巨源也反應過來,立即道:“稟太後,韋播乃是臣之族侄,高崇乃是韋播之外甥,皆是姻親,皆非外人,素來行事忠直,對太後忠心耿耿,對大唐一片赤忱,實非行不忠不義之事之徒,若就因張將軍一份疏奏就定罪,豈不是以言論罪嗎?此例一開,朝中今後可還能安穩?豈不又是一個人人自危之局嗎?求太後明鑒。”
半字沒提坐在禦座上的小皇帝,一心隻向太後求情。禦座上的李重茂看了他一眼,低下頭默默出神不知想什麼。
太後舒了一口氣,立即道:“立即召韋播、高崇二人前來覲見。”
“喏。”
立即有人去傳二人。
太平公主扭頭看太後:“太後以為這二人還有資格執掌羽林衛?”
太後昂然道:“此二人我往日也是知道的,並非不忠不義之徒,今番如此行事,想是彆有內情,長公主勿急,問過之後再治罪也不遲。”
太平公主頓了一下,不再開口,心頭卻不停地盤算著。
有韋、高二人之事,同族的韋濯、韋璿、韋捷三人的任命自然不好再議,張仁願、唐休璟悄悄鬆了口氣,趁機養養神,等著下一場論戰的到來。
不一會兒,韋播、高崇便被人叫了來,許是去傳的人事先告知了他們內情,進來之後,居然還狠狠瞪了張昌宗一眼,然後才行禮覲見。
張昌宗連眉毛都沒動一下,表情如常的站著。簾子後的太後道:“韋播,高崇,張昌宗參你們對本宮不忠不義,可有此事?”
“冤枉啊,太後!臣等二人與宮裡太後乃是同族,若是行不忠不義之事,豈不是就是在反自己嗎?害了太後,於臣等有何好處?張將軍那是危言聳聽,冤枉臣等。”
想是路上有了腹案,韋播一味隻知哭嚎叫屈,自是不肯認賬的。韋太後聽了,也不管朝臣如何想,便開始責罵兩人手段粗暴,傷了羽林衛將士的心,弄得羽林衛內人心惶惶,二人雖不認,但也不好說那是為了立威震懾的手段,隻得伏地認罪。
韋太後便順勢抹了兩人的羽林衛之職,當堂便委任韋濯為羽林衛大將軍,把這兩人塞到左右衛裡去,雖不是大將軍,卻也是副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