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宗楚客諂媚的一笑,摸著胡須道:“太平公主所倚仗者,張昌宗是也,除了張昌宗,太平公主不過是沒牙的大蟲,不足為懼。而若要除張昌宗,何不效仿太宗皇帝?”
韋太後頓住,麵上若有所思,安樂是個急性子,急切追問:“這與太宗皇帝有何乾係?宗卿莫要賣關子,痛快說來便是。”
“喏。”
宗楚客應了一聲,道:“當年,太宗與隱太子爭位,於玄武門置兵馬射殺隱太子與巢王,方才得以以次子之身登君王之位,開創貞觀盛世,立下不世之基業。”
韋太後頷首,尚未說話,安樂已然道:“可是,張昌宗乃是朝中重臣,他上朝走的是南門,走不到玄武門去,南門有南衙禁軍值守,南衙禁軍又是相王統領,此事又不能驚動相王,否則,以張昌宗的靈醒與警惕,怕是要生疑的。”
宗楚客眼裡閃著冷光,幽幽道:“公主何必固執於南門?宮裡的羽林衛如此何人在執掌,公主難道忘了?太後是君,張昌宗是臣,若是太後相召,公主說,張昌宗是聽還是不聽呢?”
安樂聽懂了,眼睛一亮:“張昌宗這人素來守禮,雖威名赫赫,卻從不以功績傲人,頗有幾分君子之風。母後攝政,若是相召,他出於君臣之義,定會遵從。”
宗楚客陰測測地笑著,續道:“殿下所言甚是,張昌宗這人品性出眾,若是太後相召,自是會來的,屆時,太後於殿內置刀斧手若乾,待張昌宗入內便傾巢而出……他安定侯再神勇,刀斧加身,眾卒圍困之時,可還能敵之?隻是,張家子弟眾多,動了張昌宗,其他人也不好留……”
話還沒說完,就被安樂打斷:“宗卿多慮了!這世間總是識時務者多,不怕死的少,張家其餘人等若是識時務,收攏過來便是,也好教人看看母後的寬宏為懷,為後來者做個示範。”
宗楚客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立即諂媚道:“殿下妙計,臣不如也。”
拍完安樂的馬屁,轉頭看向太後:“太後,您看……”
安樂也看向她娘:“母後,時機已至,阿武能當得,母後為何便當不得?如今朝野膺服,母後登位,實是眾望所歸啊!”
韋太後聽得滿麵潮紅,心潮起伏間,狠狠點頭:“好!難為宗卿和我兒一片忠心,此事……本宮便準了!”
安樂立即綻出一個嬌豔的笑容來,容光之盛,震得宗楚客連忙低頭不敢看了,趁機奉承道:“臣謹遵陛下敕令,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