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應著,太平公主略作沉吟,道:“我欲你與三郎一起進宮,外間事,何人可托付主事?”
張昌宗明白了,雖然大義的名份、大便宜給了李隆基,但是,太平公主也不想白白出力,他參與進去,也能沾幾分功勞。立即道:“外間事小婿俱已安排妥當,主事讓阿植來就行。”
太平公主從不質疑張昌宗的軍事安排,立即便答應:“你既有成算,那便照此行事。”
“喏。”
張昌宗答應著,先請太平公主手書一封,用印之後前往臨淄王府傳訊;然後,使人召來張植和張樺,令張植統領他與太平公主、薛崇秀三人的部曲,持他的手令,趁著天黑,包圍安樂公主府和兩韋的相府,暫時按兵不動,等待號令。
又令人召集來他的特種小隊,趁著天未亮,先想法潛進宮裡,聯絡二準,先潛伏起來。又待一切安排好,朝太平公主一禮,轉身便出府去,在天亮發動前,他要坐鎮,不讓金吾衛被驚動壞事。
張昌宗有輿部,李隆基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屋裡早就點了燈,雖不至於坐臥不安,但睡不著是肯定的。阿樺一過去,一遞上太平公主的印信,立即便接見了他:“不知姑母是何章程?”
阿樺道:“回王爺,殿下說,殿下雖有匡扶之心,然行事卻須依道義而行,此事當以王爺為主,外間事不須王爺操心,殿下自會操持,宮裡就隻能倚靠王爺了,殿下在宮外等著王爺功成,穩大唐國祚,安天下民心。”
李隆基頓了一下,這話可不像是姑母說的話,不由多看了阿樺一眼,順口問道:“你叫什麼?往日在姑母府上從未見過。”
阿樺答道:“回王爺,卑職名張樺,在安定侯麾下聽命。”
“原來是安定侯的人。”
李隆基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且回去複命,就說天一亮我便著便裝進宮,聯絡各處行動。”
張樺心頭一動,麵上卻無異樣,應著:“喏。”
阿樺回去複命,正好五更鼓響,該上朝了。中宗崩逝整好一個月,因為國喪,小皇帝還沒正式登基,現在滿了一個月,該給小皇帝弄登基儀式了,為了這個登基儀式,宰相們已經吵了好幾天。
宰相們連同韋太後等都不是詩禮大族出身,好在有《唐會要》,一切照著書搬就行,至於太後要依從的禮節等,韋溫和韋巨源的意思是照著武則天當初的成例來。
張仁願、蘇瑰哪裡願意讓韋太後照著則天皇後的例子來,本來韋太後就野心甚大,再不壓著點兒,豈不是又要女主臨朝?自是堅決抵製。於是,宰相們分成了兩派不說,朝臣也是一般,整日爭論不休,事務便這麼耽擱下來。
朝太平公主拱了拱手,張昌宗騎上馬出了公主府大門便直奔宮中去,宮門口遇到一身便裝的臨淄王,互相見禮的時候,對望一眼,點點頭又分開,一個從南門進宮議事,一個從北門進宮。
甫一入宮門,便有太後宮裡的女官來傳話:“安定侯請留步,太後有請。”
張昌宗一頓,行禮:“見過尚宮,不知太後對臣有何吩咐?”
女官道:“陛下登基在即,然諸位相公尚未就此事拿出章程,太後說,,敬妃年少便掌禁中製誥,博學敏慧,熟識禮法,安定侯師承敬妃,素有才名,想來於典法也有涉獵,想相請侯爺入宮問策,請侯爺隨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