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萩原沒搞清楚情況,但也不難知道是炸.彈出了問題。
迅速拾起門口的防爆服,一邊向樓下跑,一邊動作麻利地把防爆服嚴嚴實實裹在小孩身上。
期間動作大了點,小孩被吵醒,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看他。
蒼藍色的眼睛明亮又清澈,像是圓溜溜的貓瞳,萩原來不及為這雙漂亮如琉璃珠一般的眼睛感到驚豔,就用防爆服遮住了小孩的腦袋。
拆彈的兩名同事因身著防爆服,行動不便,速度緩慢,但生死關頭還是努力跟上萩原的腳步,一行人迅速往樓梯的位置奔逃。
然而還不等他們在這個過程中交代原因,身後的炸.彈就已經轟然炸開,爆炸的衝擊力使得三人被迫前撲,灼熱的氣浪與火焰更是近在咫尺。
慢一步的兩人先一步被衝擊波及,跑在最前方的萩原隻來得及將孩子護在身下,就在衝擊中失去了意識。
***
萩原研二再次醒來,看到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鼻翼間是刺鼻又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大腦自動得出結論——自己正在醫院。
記憶迅速回籠,萩原立刻理清了自己現在的情況——拆彈失敗發生爆炸,自己受傷住進了醫院。
萩原下意識動了動身體,卻並未感到疼痛或不適。
#論一個沒做任何防護措施的人在爆炸現場完好無損活下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萩原不正經地想著,顯然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
還不等他對這些異常做出什麼反應,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熟悉的黑色半卷發映入眼簾。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他的清醒,愣了一下後笑嗬嗬抬了下手:“呦,醒了?睡了一天一夜,餓不餓?”
萩原動了動嘴唇,一句話沒說,來人就變了臉,笑嗬嗬的模樣一收,英俊的麵龐變得嚴肅又冷酷:
“餓也沒得吃,泡麵就一份。”
萩原:“……”
鬆田陣平走到好友病床邊,順手扯了椅子坐下,也沒有要給萩原接杯水的意思,徑直嗦起了麵來。
萩原:“……”×2
但現在不是吃麵的時候。
鬆田陣平吃了兩口就停下來,將泡麵桶放到了床頭櫃上,抬眼看著萩原,鴉青色的眼瞳帶著難得的鄭重,見此情形萩原也提了口氣,撐著胳膊坐起。
“難道他們……?”
因為剛剛睡醒,萩原的聲音很是沙啞,但言語間的沉痛卻是一清二楚,不難猜到他口中的“他們”指代的是那個被他抱出來的孩子和一同去拆彈的兩名同事。
像是肯定萩原的猜測,鬆田陣平垂了眼睫,沉沉地歎了口氣。
萩原手指驀然收緊,心緒震動:“怎麼可能呢?我身上都沒有傷,他們還穿著防爆服怎麼會——”
話到這裡,萩原意識到不對——他一個什麼防護措施都沒有的人都沒事,另外三個更不可能有事才對!
“鬆田陣平!騙人有意思嗎?!”
“沒有,”鬆田的臉色並沒有恢複平時的輕鬆,“就是讓你也體驗一下我看到爆炸時的心情而已。”
要知道當時他在警戒線外看到爆炸發生時可謂是悲痛欲絕,當場哭出了聲,在好些同事麵前直接崩潰,直到和萩原一同拆彈的亞久跟小島一個抱著孩子,一個背著萩原,略顯狼狽地出現在公寓入口,他才冷靜下來。
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是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社死程度,儘管同事們在這兩天對他當時的表現非常理解,但依舊不能改變其令人社死的本質。
隻是讓研二體驗一下他的難過而已,他真的很善良了。至於遠比社死要更深刻的慶幸與歡喜……沒必要多說。
被陣平的話噎了一下的萩原感到了些許的心虛,隻是他剛醒來,他確實需要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所以到底還是沒管那點心虛,關注起爆炸發生的始末來。
在鬆田的交代下,萩原很快了解了事件的全部經過。
彼時,歹徒確實停止了炸.彈的計時,被托付重任留在原地拆彈的兩名□□處理班的同事也很快走到了炸.彈前,一個迅速觀察炸.彈的構造,另一個則迅速打開工具箱,將常用工具一一取出,開始拆彈。
而在拆彈過程中,由於電視台新聞重播了之前歹徒被圍困的畫麵,導致歹徒的同夥以為同伴被捕,警方出爾反爾,直接用他那裡的備用□□引爆炸.彈,使得原本還有6分鐘的倒計時三倍速減少,兩名同事察覺到不妙立刻放棄拆彈發出預警。
爆炸過程中他們是怎麼幸存的,無論是當事者還是他們這些樓外的圍觀者都不清楚,但值得慶幸的是,在看到四個人都從那棟彆墅公寓出來的時候,過程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小島說,按照炸.彈的威力你們確實沒有生還的可能,但為什麼四個人都能毫發無損……或許隻能說是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