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和零果然還是聯係不上啊……”萩原抿了口酒,目光落在對麵空蕩的兩個座位,“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被安排的什麼任務。”
萩原的語氣帶著些許感歎的意味,鬆田陣平微微闔了眼簾,沒搭話。
事實上,一開始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兩個人的“失蹤”並不在他們三人的預料之內,畢竟當時警校畢業雖然已經清楚會各奔東西,但並沒想過會再不聯係,所以兩人的消失是毫無預兆的,但問過他們在警校的鬼塚教官之後,他們又很容易猜到了真相。
諸伏和降穀都是警校排名數一數二的優秀畢業生,所以被選去參加執行一些重要的任務並不意外,隻是因為他們感情好,時不時還是會懷念一下他們,想要知道他們的近況,可惜一直沒能聯係上他們。
不過聯係不上也是好事,意味著他們還在任務中,否則恐怕會得到官方冷冰冰的殉職通知。
“哎呀,不要把氣氛搞得這麼傷感嘛,喝酒喝酒,明明是出來放鬆的,”伊達航笑嗬嗬地打破沉鬱的氛圍,“不過你們約我出來到底是要慶祝什麼啊?電話裡還神神秘秘的,平時不見你們約我喝酒啊。”
職業原因,他們能一起喝酒的機會並不多,甚至喝酒的機會都沒那麼多。
但說到慶祝原因,萩原和鬆田可就來了精神。
他們兩人省略發生的爆炸案件中的千鈞一發,將那個歹徒同夥慌亂中撞了車又被扭送到警局的事情當笑話一樣講了出來。
伊達航直率而天然,當即哈哈笑了起來,調侃:“還是頭回遇見這麼蠢的同夥。”
“是啊是啊,”鬆田跟伊達航碰了下酒杯,“要是這樣的蠢貨再多一點,警察這個職業也就更輕鬆了。”
後麵隱去了一句嘲諷——“越輕鬆,警視廳裡的廢物和蛀蟲也就越多”,像今天這件事,鬆田心中就有些不滿。
歹徒被圍困時怎麼就那麼巧被記者報道出來?這種消息泄露明顯是警務人員攔截不及時,要不是研二他們遇到了“奇跡”,後果不堪設想。
而萩原則一邊喝了口酒,一邊從鬆田的外套裡摸出一盒煙:“你們先喝,我去趟洗手間。”
“哎——吸煙不帶我啊?”鬆田放下酒杯,鬨著跟了上去,走到一半扭頭看著伊達航,“班長你要不要……哦對,你最近戒煙,等我們一會兒,馬上回來。”
伊達航擺擺手:“那你們快點兒,不然我一個人很無聊的。”
“知道啦知道啦——”
伊達航看著肩並肩走遠的兩人,從兜裡掏出手機,搜索起這幾天的新聞來。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這兩個兄弟情緒不對,雖然猜測是這幾天的某次行動出了什麼危機讓他們產生了些心理陰影,但他也很清楚,兄弟們沒跟他說,就是不想讓他擔心,他也彆不識趣地追問了。
而到洗手間抽煙的兄弟倆,煙霧朦朧間亦是沉默,等到一支煙都快抽完了,萩原才沉沉開口:
“我懷疑……我和亞久還有小島能活下來,跟那個小孩有關。”
萩原本來並沒有將“奇跡”和一個一歲的小孩子聯係在一起,但這兩天在醫院裡閒的無聊,他看了幾本兒科小孩的《JUMP》漫畫,巧合地看到一個主角在覺醒異能時發燒的情況,一個大膽的猜測在腦海裡成型。
毫無邏輯,也並不科學,但這個猜測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萩原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存在一些玄幻的力量,還是說自己其實隻是聽了好友對小孩高燒時被媽媽強行出院的擔憂,總之,放不下是真的。
鬆田叼著煙,被好友神來一句直接驚到,嗆得不停咳嗽,好容易平複下來,一手夾著煙,另一手握拳捶了下他的肩膀:
“你可是警察!想象力彆太豐富,都過去了,要實在放心不下……這兩天打聽一下消息,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那小孩兒。”
也是這個道理。
萩原想了想,說到底,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異能這種東西呢?倒不如說真的是他們運氣好,恰好被衝擊波震到了安全的地方。
不過陣平的話確實讓他感覺心情放鬆許多,仿佛就是在找這麼一個適當的理由,去探望一下那個小朋友似的。
想通了這些,萩原神態愈發輕快,開玩笑道:“那你可得好好收拾一下,萬一怪蜀黍的形象嚇到人家小朋友就不好了。”
察覺到好友情緒上的變化,鬆田也跟著放鬆下來,開玩笑似的回懟:“你比我還顯老,難道就不會被當成怪蜀黍?”
兩人對視一眼,笑了。默契地掐了煙,一同回到伊達航身邊。
而這會兒的伊達航在瀏覽過相關新聞,結合兩人今晚告訴他的“故事”,大致猜到了兄弟們的心理活動,不由為萩原捏了把汗,不過看到兩人回來後的狀態,又鬆了口氣。
——看這樣子是不需要他多說什麼了。
“可算回來了,來,先乾一杯!”
清亮的顏色不一的酒水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蕩出一圈一圈的光澤。
相較於逐漸明快的萩原他們,奈奈的情況算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