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兩天,木玄璣把雕刻好的玉牌給秦思,秦思把玉牌帶下山,元旦當天,在仙水鎮等著的眾人都拿到了屬於他們的玉牌,換防後,大家歡歡喜喜地拿著玉牌回家。
玉牌送過去,木玄璣也沒了掛心的事情,好多天沒有動刻刀,也沒修行,每天不是在家看書,就是在算卦。
木家族學裡有個藏書室,木玄璣日常看的書都是從藏書室裡拿來的。最近她一直在研究當初秦始皇巡遊天下走的哪個路線。還有,秦漢時期的十大方士家族到底是哪十大家。
查到的資料非常有限,木玄璣沒有辦法,真的是一邊看書一邊算卦,到最後真讓她摸出些門道來了。
“怎麼樣,猜到剩下的九塊補天石碎片藏在哪兒了嗎?”木懷玉帶著小山回家,看到孫女又在卜卦。
“大概有點頭緒。”木玄璣有些頭疼。
小山屁顛屁顛兒地跑過來:“姐姐,我幫你撿起來。”
地上的銅錢擺出坤卦,被小山一頓亂薅給打亂了,不過木懷玉還是看到了:“彆著急,坤卦這麼好的卦象,你還怕找不到補天石?坤卦說先迷後得主,利。又說西南得朋,咱們明年往西南方向再找找。”
木玄璣笑:“奶奶,第一塊補天石咱們就是在西南邊境上得到的。”
“西南方向寬廣得很,除了邊境之外,雲貴川也算西南方向嘛。結合你看的史書和那些玄門手劄,咱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去碰,我就不信找不到。”
木懷玉知道孫女心裡有些著急,勸道:“薩迦寺的補天石暴露出來,肯定有很多人在暗中找其他九塊補天石,肯定會陸續傳出消息,說不定都不要咱們找,就有人把補天石的消息送上門來。”
補天可不是凡物,那十大方士家族肯定不是草包,即使他們握不住補天石,肯定想辦法把補天石放在一般人無法得到的地方,設置了許多陷阱。
知道補天石下落自己又拿不到的人,肯定會聯絡其他人,一來一去的,走漏消息的可能性很大。
木玄璣心裡回憶著地圖和補天石相關的內容:“奶奶,明年開春咱們去一趟巫蒙山吧。”
“湖北西南角那個巫蒙山?”
“嗯,我覺得這個山上有蹊蹺。”
根據不同時期的手劄內容來看,巫蒙山數次改名,好像是有人故意混淆視聽,不想讓人知道巫蒙山這個地方。
“咱們老祖宗的劄記裡記載過,巫蒙山曾經是荊楚大巫黃尚的興起之地,是戰國時期三大方士家族之一,後來也成了黃家的祖宅所在地。巫蒙山是巫師族群裡非常有名的聖山,怎麼後來就找不到名號了?”
黃家這個家族在東漢時期就消失了,有人說黃家人斷了傳承,後代棄巫學醫,搬離了巫蒙山。她怎麼就不信呢。
木懷玉也看過這本手劄:“我記得巫蒙山這個地方,數次被各朝各代的皇帝敕封給皇族子弟,巫蒙山易主幾次就改了幾次名字。”
理由說得通,改名也很正常。
木玄璣嗯了聲,即使是如此,她還是想去看看。
“先好好過個年吧,等過完年忙完春耕,奶奶陪你去。”
“好。”
還有半個月就是新年,寨子裡年味兒越來越濃。臘月一十四小年,越來越多的族人回到寨子裡過年。
“族長,小族長,我們一家老小來給您一位拜年來了。”
人還沒進院子,一聽這響亮的吆喝聲就知道是誰來了,木玄璣出門去見客。
“哎喲,這是誰家的大小子,長得真壯實,快來讓奶奶抱抱。”
林梅紅光滿麵,把兒子送過去:“您抱一會兒把孩子給我家魏海,這臭小子能吃能睡,身上的肉長得特彆快。”
木懷玉一邊逗弄著孩子一邊笑道:“青霄這孩子也半歲了,最近不愛哭了?”
“還是哭,比以往好一些。”
木懷玉叫他們夫妻坐:“桌上放著橘子、柚子,想吃什麼自己拿。”
木玄璣出來了,林梅和魏海兩口子屁股還沒沾到椅子立刻又站起來了:“小族長好。”
“你們坐。”
林梅高興地應了一聲:“今兒來一是想給族長和小族長拜年,另外還有個事兒要跟小族長討個主意。”
“什麼事?”木玄璣走到奶奶身邊坐下。
“我小姑子魏芳的事兒,她的事情也過去三年了,我們想著她也該找對象了。上個月小琴給魏芳介紹了個對象,名字叫馬良,馬良去年退伍轉到縣公安局,現在在縣公安局上班。他們處了一個月雙方都覺得不錯,我們就想著請小族長幫忙看看兩人合不合適。”
“小琴不是在縣政府工作麼?怎麼認識公安局的人了?”
“縣裡機關單位搞什麼聯誼,小琴秋天的時候不是被提拔成縣委書記的正式秘書嘛,這事兒是她牽頭搞起來的。”
小琴名叫林小琴,也是木家人。小琴是木巧和丁大春的孫女,十多年前跟著她爸媽下山定居,她順利高中畢業後考進了縣委農業局工作。
六零年鬨天災糧食緊張,林小琴因為姓林,和糧食大戶青蒼大隊關係親近,為了處理其他公社借糧的問題,縣委書記就把她借調到縣委辦公室工作,在縣委辦公室磨了兩年,今年秋天林小琴終於正式轉正,成了縣委書記手下的筆杆子。
“小琴是個穩重靠譜的姑娘,她既然願意介紹,那個馬良家的情況她應該都了解過了吧。”
“是是是,小琴說馬良家也是農村人,家裡弟兄三個他是老一,聽說弟兄間關係不錯。馬良今年快三十了,除了年紀比我家小姑子大一點,挑不出什麼大毛病。”
木玄璣點頭:“你叫他們來。”
魏海這個當哥哥的趕緊站起來感謝:“回頭我叫他們提前一天請假回來,一十八來山上。”
“縣裡一十八放假?”
“可不是麼。前幾年天災不斷,大家都不好過。今年日子好過一點,縣裡各個機關單位難得發了年貨,還提前兩天放假,就是
為了大夥兒過年能好好歇一歇。”()
今年日子好過,那幾個跟你們借糧食的公社還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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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分三年還,今年秋收還了三分之一。”林梅感歎:“窮兮兮地過了兩三年苦日子,今年咱們青蒼大隊要過個肥年了。”
“那真是個好事!”
一十八那天不隻魏芳和她對象馬良要來木家寨,林長年夫妻倆,以及木昭夫妻倆,林英夫妻倆等等,三十多個族人一起回木家寨。
一路上大家有說有笑,半下午到了猛虎嶺,林英家的女兒薇薇大聲喊著花花的名字,喊了老半天也不見答應。
林英拉著女兒繼續走:“彆喊了,花花肯定在小族長家裡。”
薇薇不服氣:“花花最喜歡在山裡跑了。”
馬良問魏芳:“花花是誰?”
“花花呀……”
魏芳正要回答,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呼嘯,馬良立刻把魏芳拉到自己身後:“小心!”
馬良沉著冷靜,四周找不到武器,隻見他赤手空拳這就要衝上去。
“哎呀,你彆!”
魏芳趕忙拉住馬良,她一個女人家,哪裡拉得住,被帶的摔了一跤。
林長年和木昭趕緊攔住馬良:“這是咱們家養的,不是傷人的老虎。”
馬良:“……”自己養的?
花花歪頭,不解:“這個高個子凶巴巴地瞪著它乾什麼?”
“哇哇,花花來了,花花快背我。”
“我也要!”
“我先來!”
木家的一群孩子興奮地衝花花撲過去,威武雄壯的吊睛猛虎被一群孩子壓得嗷嗷叫,想要掙脫又怕把孩子摔著了,不敢動真格的。
郭紅趕緊上前維持秩序:“都彆搶都彆搶,把花花壓壞了你們一個都彆想騎。”
“按照年紀從小到大排隊,每個人騎五分鐘。”張靜示意林長年看手表:“你來發號施令。”
林長年輕咳一聲:“排好隊了嗎?”
“好啦!”
所有孩子都渴望地盯著林長年,特彆是薇薇,她好想騎老虎呀!
“小石頭最小,你先來。”
年紀最小的小石頭興奮地跑過去,抱著花花的大腦袋一個勁兒地蹦躂,就是上不去,可急死他了:“爸爸!”
小石頭的爸爸不吭聲,看著兒子不停蹦躂的小短腿笑得直不起腰。最後還是林長年把小石頭抱到花花身上。
小石頭扭頭凶巴巴地瞪了爸爸一眼:“壞人!”
魏芳拍拍愣住的馬良:“咱們走吧。”
“不是……”馬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還……養老虎呢?”
魏芳捂住笑:“小族長家不僅養老虎,還養黑鷹呢。”
馬良現在腦子有點懵,他今天乾什麼來了?未來大舅子跟他說,要魏芳帶他去一位大師家看個結婚的好日子。
為了看個好日子,他走了快一天的山路還沒到地
() 方,他心裡直犯嘀咕,覺得大舅子找的這個大師住得也太遠了點吧,隻不過當著魏芳的麵他沒好意思說。
隻會算日子的普通大師,和家裡養老虎的大師,在馬良心裡,那簡直天差地彆。
魏芳拉了馬良一下:“彆愣著,咱們趕緊跟上。”
馬良不著急:“你先跟我說說,你哥找的那個給咱們看日子的大師不是非常厲害?”
“不是非常厲害,那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大師,那是拯救我於水火的恩人。”魏芳直視馬良的眼睛,十分坦然道:“沒有這位大師,就沒有我的今天。”
馬良隻知道魏芳離過一次婚,跟前夫家鬨的不太愉快,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緣故?
魏芳想了想問他:“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嗎?”
馬良心裡其實有點相信的,但是他從來沒見到過,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魏芳小聲把她和前夫家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雖然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但是我真是怕了,所以我托嫂子問小大師能不能幫咱們算算日子。你如果介意的話……”
馬良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我不介意,我相信是老天爺讓咱們走到一起,咱們肯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魏芳頓時臉紅起來:“呸,誰跟你天生一對。我提前告訴你,隻是想你做好心理準備,小大師如果說不行,咱們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馬良笑道:“我也不跟你說虛的,你們家找的這個大師如果有真本事的話,她真看出咱們倆有不合適的地方,不僅是對你,對我也是件好事。你說是不是?”
“嗯。”
兩人徹底說開了,魏芳的心情明朗不少,馬良心裡對魏芳嘴裡那位厲害的大師產生了強烈的好奇,有點迫不及待了。
“對了,還有件事忘了給你說。小族長是我嫂子娘家的人。”
“還有這層關係?”
“哼,如果不是我嫂子,我一個普通人上哪兒去認識這麼厲害的大師?”
“他們……都是你嫂子娘家的人?”馬良原本以為林長年他們隻是和他跟魏芳同路。
“不僅是他們,小琴姐你認識吧,她也是木家人。”
“木家人姓林?木家是林秘書的外家?”
“不是外家,木家就是小琴姐的家。”
魏芳把木家林姓的前因後果說給馬良聽,馬良聽後隻覺得:“如此說來,木家還是大戶人家?”
魏芳撲哧笑了:“是不是大戶人家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普通家族。”
家族啊?馬良心想,如今這個年月,能稱得上家族的可沒多少。當然,那些發家兩三代人就迫不及待給自己臉上貼金的不算。
一群孩子排隊騎大老虎,老虎也聽話,這麼有人味兒的老虎馬良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過了會兒,馬良就見識到了,老虎不僅有人味兒,還特彆有脾氣。
花花不乾了,大屁股一扭,把身上的小娃娃甩下來,一個轉眼就跑不見了。
“該輪到我了!”
沒騎上老虎的小姑娘眼淚汪汪:“爸爸,該我了。”
小姑娘爸爸一下把女兒掛脖子上:“抱著爸爸腦袋,咱們跑起來。”
人跑起來的一高一低,騎在爸爸脖子上的小姑娘被抖得哈哈大笑。跑了一段路,爸爸累了,小姑娘不樂意:“爸爸,再跑嘛。再跑再跑!”
張靜胳膊肘捅了林長年一下,抬了下下巴:“瞧見沒有,養女兒比養兒子費心思多了,你現在有時間陪著你女兒玩兒?”
“我有!”林長年不認輸。
張靜笑話他:“林長年同誌,說話要實事求是,可不能打胡亂說。”
林長年歎氣,好吧,他這兩年確實沒有時間。
他被提拔成謝局長的秘書後不,知道多少人暗中想糾他的錯處。他如今隻做好本職工作都不夠了,一些沒人想乾的苦活累活都需要他這種’積極分子’衝在前麵。
他聽謝局長說,省裡領導提出一年消滅一個教育貧困縣的方針政策還要繼續執行下去,明年開年他們單位要選個代表去貧困縣支援當地教育。
謝局長的意思是他前兩年已經去支援過了,明年不用他去,換其他人去就行了。謝局長特意跟他提了這個事,林長年肯定不會聽了就算了,他肯主動報名當這個’積極分子’。
“明年我沒時間,咱們等後年吧,後年咱們拚一個閨女。”
“後年你確定你有時間?”張靜掰著手指頭算:“還有兩三年你們單位副局長就要退了吧。你做這麼多,難道不想去爭取一下那個位置?”
林長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