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輕笑一聲:“行了,有個兒子就夠了,你呀,沒有女兒的命。”
在這個時代,一對夫妻生養四五個孩子都不稀奇,木家跟如今大多數人家不一樣,一家大多隻有一兩個孩子,無論男女都送去讀書,一樣的培養。
張靜覺得這個做法很對,比起隨意地養大一群兒女,不如集中資源培養一兩個孩子,這樣孩子成才率還大一些。
他們家雖然不缺養孩子的錢,但是如今確實沒那個精力再多養育一個孩子,暫時就這樣吧。
傍晚時分,晚風送來炊煙的味道,大人們喊著孩子歸家吃晚飯了,孩子們不肯回,在木廊橋上跑來跑去。
“來人啦,有人來啦!”
一群孩子跑去叫大人,小山也跟著跑,跑了兩步回頭:“爸爸媽媽!”
林長年笑道:“臭小子,還記得我和你媽?我以為早把我和你媽忘了。”
小山歡喜地跺腳,遠遠地伸出手:“爸爸抱。”
“等著吧。”林長年和張靜夫妻倆快步往上爬。
郭紅跟魏芳說:“你大哥和嫂子應該住在寨子裡,要不要我們送你過去?”
“不用,郭嫂子您先回家吧,我自己去找我哥和嫂子。”
“行,那咱們明天再見。”
郭紅和木昭走了,林英也帶著孩子走了,木家的族人們進了
木家寨都往自己家去。()
馬良一腳跨進木家寨的大門,內心的震撼難以言表。明明不是多華麗的房子,但是隻看房子紮實的用料,門窗上精致的雕刻,就知道肯定是傳了多少代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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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子傳了多少年了?”
“不知道?我隻知道是老宅,木家祖上傳下來的。”
“圍著這麼大的廣場,還是上下兩層的房子,隻怕能住一千人吧。”
“應該住不到這麼多人。”魏芳指著寨子外麵:“寨子裡住的人不多,很多木家族人都在寨子外麵另外修了房子住。木廊橋對麵就是族長的家。”
天色有些昏暗,馬良順著魏芳指的方向看過去,隱隱約約能看到木橋對麵有個打開的院門,院門口趴著一隻老虎。
應該是今天在猛虎嶺見到的老虎吧。
“走吧,咱們趕緊回家,彆錯過飯點了。”魏芳小跑兩步。
馬良大步跟上魏芳,眼睛舍不得從遠處大門上精美的雕刻上離開。
祠堂裡走出來一個人,淡淡看了馬良這個外來人一眼,背著手慢慢家去。
馬良在木家得到了熱情接待,林梅爸媽一見馬良就覺得這個小夥子跟魏芳配得很。用林梅媽媽的話說:這個小夥子麵善,一看就是規矩人家培養出來的孩子。
第一天上午,木玄璣見到魏芳和馬良,又看了他們的八字後,說了和林梅媽媽一樣的話。
“你們兩個屬相相合,五行生旺,八字平衡,福祿壽喜財旺,最相配不過。”
馬良咧嘴笑,下意識看向魏芳,魏芳激動地捂住嘴,眼淚嘩嘩地流:“嫂嫂!”
林梅趕緊安撫她:“天大的好事,可千萬彆哭,少族長還沒說日子呢。”
木玄璣掐指一算:“陰曆一月十一,也就是三月六號驚蟄那一天最適合你們倆。如果你們覺得日子有點早的話,下半年……”
魏芳立刻不哭了:“小族長,我覺得三月六號很合適,不用看下半年了吧。”
圍觀眾人頓時哈哈大笑,魏海抱著兒子微微側身,有點臉紅。
魏芳一跺腳:“怎麼了嘛,我就覺得三月份春暖花開是個好日子。”
馬良張大了嘴笑,十分讚同:“我也覺得三月日子好。”
木懷玉笑著祝福他們倆:“夫妻恩愛到白頭,子嗣昌盛,福壽雙全。你們倆非常合適,回去以後好好過,等孩子滿月了記得給我們送紅雞蛋。”
林梅笑哈哈:“紅雞蛋肯定得送,到時候我們來給族長報喜。”
馬良帶了謝禮,又是糖又是酒,還有一個大紅包。走的時候嘴裡還不停說著感謝的話:“您以後在縣城碰到什麼難事就去公安局找我,肯定不能讓您吃虧。”
魏芳扯了一下馬良:“你可彆說了,小族長真要找人,哪裡還輪得到你。”
山下公社裡就住著小族長的秘書和司機,人家都是北京來的,要論人脈可比小縣城的公安強多了。
馬良不管這些,他就太激動了
() ,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
魏芳把馬良拉走,林長年眉毛一挑:“福寶,幫我也看看,你說我和你伯娘什麼時候能再生個小妹妹?”
木玄璣掃了眼堂伯的子女宮:“您太陽、中陽、少陽平滿,且落在陽宮,主兒孫福祿榮昌。您和伯娘再想生個弟弟肯定可以如願,至於妹妹嘛,希望不大。”
林長年歎氣,摸了把胖兒子的圓腦袋。張靜笑道:“我說什麼來著,你呀就沒生閨女的命。”
“兒子女兒都一樣,長年你就彆歎氣了。”
“您不僅有女兒還有孫女,福寶還這麼優秀,您當然想得開了。”林長年怨氣難消。
江川和木婉夫妻倆都笑了,木婉說:“這麼喜歡女兒,你把福寶抱回去養兩天試試?”
“彆了,我隻會養胖兒子,你家福寶金貴,我不會養。”
小山不懂爸爸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就聽到了福寶兩個字就跟著嚷嚷:“福寶金貴!”
“你個臭小子!”
小山不讓爸爸抱:“媽媽,爸爸嫌棄我。”
“咱們不理他,讓他去旁邊發瘋去。”
日子真比前兩年好過了,那口氣緩過來了,今年過年,大家都在談論著哪家要嫁女,哪家要娶媳婦兒,還有誰家的媳婦兒肚子裡有了,孩子幾個月了,種種諸如此類。
臨近過年這幾天,木玄璣幫人合了六對未婚夫妻的八字,順便算了結婚的吉日。這還隻是族人,山下公社裡開春後結婚的人肯定會更多。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響了好久,木玄璣大年初一起床去祠堂敬香,看到寨子裡的廣場上到處都飄著紅色的紙皮,熱熱鬨鬨的,吸一吸鼻子,好像還能聞到淡淡的硝煙味兒。
大年初一給祖宗敬香火沒有定例,大夥兒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沒人勉強。但自從兩年前開始,小族長大年初一都會等在祠堂,給每個敬香的族人發一個平安符,這兩年大年初一早,大家都排著隊去祠堂給祖宗敬香,拿到嶄新的平安符從祠堂出來,都覺得神清氣爽起來。
木懷玉忙完家裡的事已經快中午了,木婉和張靜在廚房做飯,江川和林長年幫忙洗洗菜什麼的,木懷玉沒事兒就去祠堂接孫女回家。
木懷玉是入了道的人,她一腳跨進祠堂,身體裡的脈氣運行速度頓時快了起來,不用想都知道,孫女肯定強行催動了祠堂下麵的靈脈,用靈氣快速地給族人們梳理了一遍身體。
木懷玉拿了三炷香舉過頭頂,跪下給祖宗磕頭。
拜完祖宗,木懷玉拿起香火插進爐子裡:“大夥兒都過了?”
木玄璣嗯了一聲,除了管祠堂的族叔,其他人都來過了。
族叔一直在祠堂裡轉悠,供桌擦了又擦,給族人發香,整理蒲團,他待在靈氣裡的時間是族裡除了木玄璣之外最久的一位。
“那咱們回去吧。”
“好。”
木玄璣把看到一半的書帶上,對正在擦桌子的族叔道:“大年初一不說煩
心事,族叔您明兒上午去一趟大春爺爺家,跟林小琴說我有事兒找她,叫她初三走之前去我家裡一趟。”
“好,您慢走。”
木懷玉不忌諱大年初一吉不吉利的事情,一出寨子就問:“小琴怎麼了?”
“犯小人,如若不當心處理好,以後對她的官途有礙。”
能用上官途兩個字,看來小琴以後的前程不是一般的好啊。
木懷玉回頭看了眼木家寨的大門:“孫女呀,咱們家以前出過好些能人。隻有最近這三四代人平庸,繼承家族傳承的人選不到好的,學醫、當官的也是如此。一代新人換舊人,族人都習慣了每日種田打獵,多一點的妄想都沒有。”
當年,山下來人請他們木家下山定居,大家都習慣了山上的生活,好些木家的年輕人都不想下山,要不是她力主促成此事,隻怕木家人還隻是普通的山民。
“咱們家,靈巫的巔峰第一個是老祖宗木遙光,有希望衝擊她地位的隻有你這個小家夥了。希望在你這一代裡,木家的年輕人也能多出一些俊傑,讓木家小一輩知道,我們木家人可不隻會種田打獵。”
“奶奶您彆操心,會的。”
建國初第一批下山的年輕人距今有近十餘年了,他們讀書、工作、結婚生子,像是木昭、林長年、林小琴這樣的已經成為中堅力量了。
和她同輩的孩子,已經下山的木溪石家的女兒木槿,已經看得出來要走讀書的路子,她是個心性堅定的,又有少年運和青年運,隻要稍加培養以後差不了。
還在族學的孩子,學醫的木曉、木輝,對經商有興趣,不到十歲的年紀每年都跟著族裡大人去草原的木哲,還有愛讀書的木芸芸,愛做衣服的木沐,她們的八字都很不錯。
“他們即使說不上是絕世天才,以後肯定也是人中龍鳳。奶奶,她們不會讓您失望。”
木懷玉笑道:“你怎麼不說小山?”
“小山太小了,看不出什麼。”
“真看不出?”
“好吧,小山文運昌隆,如果他以後從文,事業運肯定會很好。隻是,他不能繼承堂伯的誌向,堂伯知道後不知道會不會心裡不是滋味。”
“人各有誌,孩子能出息就謝天謝地了,哪裡還能管他能不能繼承上一輩的誌向。”
木玄璣故意調皮一下:“那我也不繼承家族,您也這樣想?”
“你不繼承誰繼承?”木懷玉輕哼:“要不你培養培養小山,他天生陰陽眼,資質不算差,你要把他培養得有你一半的能力,我就允許你不繼承。”
木玄璣假裝不高興:“有我一半的能力?您是看不起我還是太看得起小山啊?”
小山從木廊橋那頭噔噔噔地跑過來:“姑奶奶,姐姐,吃飯飯啦!”
木懷玉看孫女一眼:“你對著小山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次,你是太高看自己,還是看不起小山來著?”
木玄璣:“……”
“姐姐,你快拉著我的手,我們一
起跑回家。”
好吧,對著小山這張小胖臉,即使是開玩笑,她也說不出剛才的話。這是她的弟弟呀。
都是身上有工作的人,林長年、木昭他們在家過完初一就準備下山回城裡了。初三一早大家都在收拾行李,打包家裡給的臘味時,林小琴早飯都沒吃就去族長家。
“小族長,聽族叔說您找我?”
“嗯,提醒你一下,今年上半年你有一道坎,小心身邊的小人,彆衝動,凡事三思而後行。”
林小琴表情認真,腦子裡不停回憶著年前訂好的開年工作計劃,有哪些重要的事情。仔仔細細想了一遍,沒想到。
“小族長,您放心,我會仔細思量。”林小琴認真道:“說實在話,我這個年紀能走到這個位置,主要是因為前兩年情況特殊,主要是因為我姓林,領導看中我和青蒼大隊的關係,才會把我提拔上去。”
領導給機會,她自己能寫會道有本事,在縣委煎熬了兩年才真正站到了領導身邊。彆人看不到她付出的努力,隻看得見她一十來歲就被領導看中。
更關鍵的是,她沒有背景,長得還算漂亮,有些心思陰暗的人就會在男女關係上使絆子,她曆來都很注意,從不跟領導私下彙報工作。
“我想來想去,如果有小人要給我使絆子,工作方麵拿我沒辦法,恐怕也隻有這方麵了。”
木玄璣站得太高,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在這方麵她遠不如林小琴,也給不了她什麼建議,她隻說:“碰到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就給秦思打電話。”
“好,謝謝您。”
秦思啊,北京那邊派給小族長的秘書,她級彆不高,權限極大,必要時可以調動縣裡甚至市裡的人手。林小琴早前被領導提醒過彆招惹秦思,她一直記在心裡。
就跟木懷玉說的那般,他們木家落寞太長時間了,就算他們木家祖祖輩輩都在雲霄山,縣裡領導對他們的印象最多也就是住在山裡會點手藝活兒的山民。
除了長寧公社的部分人,其他人連木姓和林姓之前的牽扯都搞不清楚。
領導不知道也好,領導不知道他們家和秦思的關係,對她來說這是一步再好用不過的暗棋。
林小琴是個會做人的人,下山後,她拿了些從家裡帶的年貨去公社給秦思、徐陽拜了個年。
“聽小族長說您辦事利落,什麼事都處理得妥妥當當,我一定要跟您多學習。”
秦思收下了林小琴送的年禮,十分客氣請她坐:“咱們年紀相當,說話就彆這麼客氣了吧。這次你送禮我就收了,下次可彆了。”
“行,以後有事兒求您我就不送禮了,我請您去家裡吃飯吧,我的廚藝不錯,紅燒肉是我的拿手好菜。”
秦思笑道:“可彆說什麼求不求的,我本來就是小大師的秘書,有責任幫她解決麻煩事兒。你有事兒呀直接找我,也彆去麻煩小大師了。”
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就聊上了,林小琴在秦思這兒坐了半個小時才離開。
秦思送林小琴出門,目送她走遠了才跟徐陽說:“看來木家不止在玄學上厲害,木家的族人們在其他方麵也要開始發力了。”
木家族人們的資料秦思基本上都心裡有數,林小琴她是知道的。
“原來林小琴見到我們最多客氣地點點頭,這次明顯是得了小大師的話才親自上門。”
有分寸,也知進退!
該進的時候,絕不後退!
徐陽:“有點小大師的脾性。”
“嗬嗬,哪裡像了?咱們在小大師手下也這麼久了,我隻見過小大師進,就沒見過她退。”
“天才無敵手嘛!”
向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