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空氣好似一瞬間被抽走,像是被拖進了最深的深海,恐怖窒息瀕死絕望的崩潰讓王宇楠頭皮發麻,汗毛頃刻間倒豎起來。
沿途的‘劈裡啪啦’落地聲、椅子被撞開的刺耳聲,花瓶掉落碎裂的聲音一寸寸逼近,如同潮濕的海水倒灌進王宇楠的身體,他呼吸都被停滯了一瞬,好像看到了死神高高揮起了索命的鐮刀,下一秒他就會被撕得四分五裂,致死的詭異封鎖了他所有的逃跑行動,此刻的他甚至連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
直到……
“嘶,好吵……”簡繁皺著眉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幾乎是聲音發出的須臾間,所有的嘈雜都消失不見,讓人無法逃離的深海恐懼洶湧褪去。
簡繁眯著醉眼迷蒙的眼,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王宇楠,他反應了幾秒才問道“你怎麼還在?”
像是扼住喉嚨的那雙手放開,王宇楠急促地呼吸了好幾口氣,第一反應是抓住簡繁說道“你家很奇怪,快跟我走……”
就在他的手觸碰到簡繁的瞬間,吊燈又開始突然閃爍,空氣再次凝滯。
唯有一道激流攪亂了空氣,朝他急速襲來,速度之快像是恨不得立刻將他絞殺當場。
就在那被強行攪動的激流離王宇楠越來越近時,簡繁一把把他的手臂揮開“你快回家吧。”
說著甚至還推了推他。
“簡教授,你聽我說……”王宇楠哪裡放心得下,即便因為未知而恐懼,卻焦急地想帶走簡繁。
簡繁直接伸手打斷了他的話,一雙被酒意暈染的雙眼看著王宇楠,很認真地說道:“你快回去吧,我要洗澡睡覺了。”
他說著還歪歪倒倒地站起身,努力裝出一副很清醒的模樣,直到眼神越過沙發,看到了自己亂七八糟的房間,偏了偏腦袋“地……地震了?”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你先跟我走。”王宇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生存本能讓他不想再多待一秒。
結果伸過去的手再次被簡繁佛開了,他甚至還冷靜地對王宇楠笑了笑“你走吧,我真的要睡覺了。”
“你家裡一定有什麼東西……”
“哪裡有什麼東西”他甚至還走過沙發,轉了一圈“不過……隻是地震了而已,現在已經沒有地震了,你先走吧。”他對著王宇楠甩了甩手臂。
“可是……”
他不放心還要說話,卻被簡繁再次打斷,“你,打擾我休息了!”
“……”望著眼前強勢的男人,王宇楠艱難地動了動唇,看了眼亂七八糟的屋子還想再試一試,簡繁卻有些不耐煩地伸手推了他一把“彆婆婆媽媽……走……”
王宇楠就這麼被迫地推向了門口,看了眼簡繁的堅持,又發現屋子裡此刻好似真的任何異常都沒有,踩在濕滑的地板上他甚至開始懷疑真的是地震了?
他還刻意磨磨蹭蹭了半天,屋子裡還是沒有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了,他才走了出去緩緩地
關上門。
而此時簡繁已經朝洗手間走去。
無論什麼情況,晚上睡覺前都要洗澡,否種難受的感覺會讓他如若針紮。
即便是現在頭腦發昏,意識也不是很清醒,但是睡前洗澡這件事幾乎是刻在了簡教授的骨子裡。
打開燈,關上門。
徹底消失在客廳的身影讓那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章魚再次變得暴躁不安。
就像是被遺棄的後遺症,它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朝洗手間爬去,毫不停留地從門下的細縫鑽了進去。
而此時的浴室裡,簡繁正靠在洗手台上,閉著眼一顆顆地解襯衣紐扣,精壯的腰腹線條很快就一點點顯山露水,直到延伸的人魚線都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褲子扔掉後,露出了一雙比例漂亮的長腿,薄薄的皮膚下能看到青色的血管逶迤延伸,走動時腿部的肌肉線條流暢,不過分誇張卻又絲毫也不單薄羸弱,漂亮有力得恰到好處。
酒意濃烈,他喘息著扶額靠在台盆上緩了緩,等眩暈過去,一手撐著台盆邊緣,一手扯下最貼身的衣物。
燈光下男人彎曲的脊背披上了暖黃的薄光,弓著腰的姿勢將所有的脆弱都暴露在了狹小的空間裡。
空氣瞬間被濃濃的潮濕侵占,那是,窒息得粘稠的深海味道,頃刻間讓蟄伏已久的獸再也無法遏製本能。
空氣扭曲的瞬間,一個碩大的腦袋出現在了簡繁的身後,與此同時八根粗壯的腕足瞬間占滿了整個洗手間,它們糾纏蠕動著瘋狂地朝背對著的男人湧去。
一刹那,冰涼粘膩得讓人頭皮發麻的觸感就將簡繁纏住。
身體狠狠一顫,像是喝斷片了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遲鈍了兩秒鐘才低下頭,就看見了纏在腰間的白色巨物,而與此同時更多蠕動的白色東西湧向了他身體各處。
隨著扭動間,足足有拳頭大的粉色吸盤一張一縮,能清晰地看到盤壁上粉嫩的孔洞,仿佛隻要他敢動,所有張開的吸盤就會緊緊收縮將他瞬間咬住。
突如其來的變故將酒意都瞬間散去,簡繁震驚的抓住洗手台邊緣穩住身形,一回頭就看到塞滿整個空間的白色觸,濃睫被震得得狠狠顫了顫“這是什麼?”
這恐怖的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即便是他涉獵淵博在世界最頂尖的學府深造過。
而也就是他的聲音響起時,觸手之上那顆擠到天花板的巨大腦袋就在簡繁的注視下瞬間變小了一些,原本已和成人一樣粗壯的腕足變得隻有一半大小,可是即便如此腕足尖卻依然有嬰兒手臂大小,它們熟練地又渴望地纏著簡繁,四處瘋狂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