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靜靜看著,沒有任何表示。傅家寶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平靜,眼見這招似乎沒效,他想了想,捏軟了聲音對那花旦道:“本少爺甚是中意你,要納你做小妾,從今以後,你就不用再唱戲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林善舞還未表態,他懷裡的花旦卻急了,花旦推開傅家寶站起身道:“這可不成,我是要唱一輩子戲的,說好了隻是拿錢辦事,你不能不讓我唱戲啊!”
傅家寶:……
他懵了懵,反應過來後立刻去捂那花旦的嘴,心道說好要演真愛的!你怎麼能把咱們的金錢交易說出來!
然而他還沒捂上,林善舞就開口了,“夫君,我有些事要與你說,你先同我來。”
說著就率先往臥房走去。
傅家寶心裡有些慌,隨即他想到自己藏在衣裳下的東西,又稍稍安心了些,不怕不怕,不就是被那母夜叉打一頓,這次一定不疼!不疼!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硬邦邦的護身甲,昂首挺胸地走進了屋子。
屋子裡,林善舞已經把窗關上了,見他進來,說道:“把門關上。”
傅家寶下意識要去關門,下一刻忽然想起來自己的計劃,立刻道:“本少爺憑什麼聽你的?”對,就是這樣,語氣要更張狂一些,把林善舞氣得越狠越好。
林善舞聽他這樣理直氣壯,嘴角微微一勾,“夫君,我讓你關門,可是為你好。”
來了來了!林善舞每次要打他都會這樣跟他說話。傅家寶立刻轉身把門給關上了。關門時他還暗想,今個兒本少爺穿了護甲,本少爺今天不怕疼了,本少爺要反擊!要讓林善舞知道本少爺不是任她捏扁搓圓的!
傅家寶心中鬥誌昂揚,甚至已經幻想起了林善舞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給他認錯的場景。未料他剛剛轉身,腹部就遭受了一記重擊。他臉色瞬間扭曲了,低頭看向那隻打在腹部的拳頭,那是一個女人的拳頭,那麼小,那麼嫩,可為什麼!為什麼打人這麼疼!
不對不對,為什麼這次還會疼!不應該啊!
傅家寶腦子都懵了,沒等他想明白哪裡出了差錯,胸膛又遭受了一次重擊。
林善舞不但打他,她還要邊打邊開嘲諷。
“第一拳,打你的不義,我是你三媒六聘娶進來的正妻,不到一個月你就想要納妾,你是想讓我出門被所有人恥笑?”
“第二拳,打你的膚淺,我是你的正妻,我們連洞房都沒有,你卻對彆人動手動腳,你是覺得我比不上那個戲子?”
“第三拳,打你的蠢笨,花錢找人辦事,卻連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我怎麼嫁了你這麼眼拙的男人?”
對方一拳又一拳,傅家寶莫說抵抗了,他已經痛得連聽清她說話都艱難了。明明對方每一次都打在他有護甲的地方,可是他穿在身上的護甲不但半點用都沒有!還比以往更疼了!
林善舞又是一拳頭下去,說道:“最後一拳,打你不長記性,下次再敢帶人回來,我就打斷你的腿。”盯著傅家寶驚恐的眼睛,林善舞微微一笑,“說到做到。”
傅家寶哭了,他這回真的給疼哭了。
伸手抹掉眼淚,他走著入臥房,爬著出來。
他渾身哆嗦著,隻覺得身上哪兒哪兒都疼,他抖著腿站起來往外走,院子裡已經沒有人了,他一個人走進書房裡,癱在榻上緩了一陣,才氣憤地扒開衣裳,將下麵的鐵片護甲統統扯下來!
奸商!全都是騙人的!什麼刀槍不入!都是假的!連林善舞的拳頭都擋不住!
他氣得狠狠一拳頭砸在麵前一塊護甲上,下一刻卻猛地縮回手,捂著拳頭嘶嘶叫喚,憑什麼!憑什麼林善舞打了沒事,本少爺打了就那麼疼!林善舞的手還能是鐵打的不成?
等身上的疼緩下來,他在書房裡找到麵鏡子,脫下衣裳照來照去,愣是沒找到半點傷痕。林善舞這個陰險狡猾的女人,果然又沒有留下證據!
他隻是帶了個人回來都被打得這麼慘,哪天他要是跟林善舞說和離,那女人不得把他吃了!他怎麼娶了這麼一個女人?
等等!傅家寶忽然想起來,林善舞打他時也說了相似的話,“我怎麼嫁了你這麼眼拙的男人”,這話的意思是……林善舞已經開始後悔了?
他仿佛看見了勝利的曙光,開始拚命回想林善舞跟他說過的那些話。跟著就想起來林善舞那句“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他呆了一下,這話是什麼意思?那花旦是男的?哪裡有男人那般纖瘦矮小?
但他下意識地就相信了林善舞的話,一想到他抱在懷裡的花旦是男的,再想到他對著一個男人你儂我儂,他就惡心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不過這不要緊,重要的是林善舞既然已經後悔了!那他離和離還遠嗎?他挨這頓打太值了!
傅家寶簡直要歡呼雀躍。他飛快穿好衣裳。決定再接再厲,非逼得林善舞跟他和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