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傅家時, 傅老爺已經在家裡等著了。
兒媳開的店, 傅老爺自然是有吩咐人看顧的,因此發現有人在露華軒門口鬨事,那人立刻就去告知了傅老爺。
林善舞便將露華軒的事兒一一告知了傅老爺。
傅老爺皺著眉頭道:“錢樂為此人, 早年我便覺得心術不正,因此當年他來找我談胭脂生意時, 我便避開了他,後來我開始經營綢緞莊,也並未涉足脂粉。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 他生意做大了,心胸卻越發狹窄,竟使出這種下作手段傾軋同行。”
傅家寶道:“那現在怎麼辦?咱們去衙門?”
傅老爺撫須道:“你們不必著急, 在家裡待著,我上衙門看看去。”隻是如此一來,兒媳的身份就瞞不住了。
傅老爺征詢地看向兒媳。
林善舞心中輕輕一歎, 隨即笑道:“公公隻管放心去吧!還要謝過公公為我操勞。”
傅老爺哈哈一笑, 正要說話, 卻聽傅家寶道:“娘子, 一家人不必說謝字。”
傅老爺離開去衙門了,林善舞看著那位老人的背影,心想:她不願意讓人將露華軒和傅家聯係在一起,便是為了以防萬一,若是將來傅家寶與她和離,她那間鋪子沒有借過傅家的力, 那她自然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做自己的買賣,可要是借了傅家的力,那這人情債可就不好還了。
隻是現在,她和傅家寶應當不至於走到和離的那一步。
瞥了一眼黏在她身邊的傅家寶,林善舞輕輕一笑,問道:“夫君,今日的功課背了沒有?”
兩人往東院走去,傅家寶氣定神閒道:“自然是背了的,否則我怎麼敢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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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時候,傅老爺回來了,高興道這案子妥了。
林善舞有些驚訝,僅憑那個婦人的證詞,錢樂為就能招供,傅老爺道:“這事兒還多虧了阿紅這個丫頭。”
阿紅當時得了少奶奶的吩咐以掌櫃的身份跟著去了衙門,原本那窯子裡的姑娘指認錢樂為的時候,錢樂為是不肯承認的,還一口咬定那妓.女是被露華軒收買來誣陷他的,後來阿紅站出來,說錢樂為早就與露華軒有恩怨,當日他被阿紅掃地出門的情形許多人看見了,如此一來,錢樂為陷害露華軒的動機便足了。
縣令當場判了錢樂為寫下向露華軒致歉的文書貼在大門口,並送一百紋銀給露華軒賠罪,又打了錢樂為十板子。
阿紅興奮道:“少奶奶您是沒瞧見,那錢老板被打得一直叫喊,跟一頭待宰的豬似的,可煩人了。”
林善舞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
然而見到少奶奶笑出來,阿紅卻麵露歉疚,“少奶奶,對不住,那日錢樂為來找麻煩,本來應該告知您的,可我後來給忘了。”
林善舞搖頭,表示並不怪她,阿紅這次做得其實很好,麵對詆毀時她一直很積極地維護露華軒的名譽,最後也不忘說幾句鞏固露華軒的名聲。以她這個年紀來說,她已經做得很好了。
用過晚飯回到東院時,林善舞跟傅家寶坐在屋裡說起這件事,既然錢樂為已經受到了懲罰,林善舞對這個人的態度就很淡了,傅家寶卻不同。
“娘子,錢樂為此人當真是為了錢不擇手段,他見咱家鋪子的胭脂又好又便宜,想賤價買咱家的方子,買不成後居然找幾個醜八怪過來鬨事,說是用了咱家的胭脂才會毀容,簡直是喪儘天良。要我看,這種人就該……”
嘩啦一道瓷器碎裂的聲音忽然在屋外響起,傅家寶的話被這聲音打斷,他抬頭望去,就見一個模樣清秀的丫鬟站在屋子門口,正睜著一對淚眼,欲語還休地看著……他家娘子。
傅家寶眉頭一皺,覺得這女子又是一個來裝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