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寶正和娘子說著怎麼收拾那間鋪子呢,就被傅老爺喊了回來,他不情不願地帶著娘子回來,原以為是有什麼急事,結果一走進正院,全家的下人都站在那兒盯著他瞧,連平日裡不自覺回避他的辛氏也站在傅老爺身邊盯著他看。
怎……怎麼了?
傅家寶被這麼多人盯著,忽然覺得身上毛毛的,不自覺把娘子擋在了後麵,心道難道他的猜測成真了?老頭子前頭那麼大方給他一千兩,就是打算用這點錢把他掃地出門?
也不怪傅家寶多想,著實是這家裡上上下下所有人一塊盯著他的情形太過詭異。
傅老爺原還想著誇兒子幾句,見他神情戒備就知道這小子又想了些不著調的東西,但念及今日家裡多了件大喜事,到底不想在這時候跟兒子鬨矛盾,於是輕咳了一聲,說道:“今日縣令大人來了,說了些你的事兒,還說,給你找了位先生,是五品大員。”
傅家寶聞言,驚喜道:“這麼快!我還以為要再等一個月呢!”他快步走過去,說道:“快快,先生有沒有給我寫信,讓我瞧瞧!”
傅老爺:……
傅家眾下人:……
原來傅家寶早就知道!
看著兒子興衝衝找到桌上那封書信拆開,他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句,“原來你早就知道?”
傅家寶哼了一聲,“那是自然,上回縣令尋我去說話,就和我提了這事兒。”
傅老爺問道:“那你為何不提?”
傅家寶頭也不抬道:“懶得同你說,省得你這老頭子見天兒囉嗦。”
這麼說,兒子早在半個月前就曉得了,竟然瞞著他這麼久!就因為嫌他囉嗦?傅老爺隻覺得自己這些時日以來的憂愁與奔波全都喂了狗。他看了一眼這倒黴兒子,而後開始四下掃視,想要找個趁手的物件打他一頓。
站在一旁的林善舞看出了傅老爺的想法,忍著笑道:“公公勿怒,當時縣令隻說賞識夫君,會寫信給那位大人,卻沒說那位大人一定會收下夫君,夫君怕讓你們失望,所以一直不敢說。”
兒媳這話一說,可就好聽多了。傅老爺臉色緩和下來,這個兒子從小到大都在氣他,傅老爺瞧了眼兒子低垂著眉眼仔細看信的模樣,咳了咳,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走了下去,“看在你是一片孝心的份上,這次為父就不同你計較了。”說罷又急急道:“那信裡寫了什麼?”
傅家寶抬頭一看,見傅老爺滿臉的殷切和期待,那些會令人不悅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了,他道:“這信是那位先生給我寫的,說他姓郝名德,家住永州府青林縣長平街,讓我十月就可去尋他。”
“十月……”傅老爺撚著胡須道:“那豈不就隻是半個多月了。”他一拍掌,說道:“趁著兩日趕緊收拾,後天就上路,莫讓那位大人久等。”畢竟永州府離這兒可遠得很,十日內能趕到就不錯了,提前幾日上門,總能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傅家寶也明白是這個理兒,沒反駁,當下一家人用過晚飯,傅老爺和辛氏商量給他帶些什麼東西,傅家寶跟著林善舞回到東院,正準備在庭院裡溜達一圈,然後跟著娘子練拳,卻見娘子對他說道:“你這次出門,路途遙遠,得多帶幾個家丁,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傅家寶點頭,應道:“好嘞!”
林善舞又道:“這一次是去求學的,約莫要到過年才能回來,得多帶點厚實些的衣裳,否則到了那邊怕趕不及做新的。”
她說著就往屋子裡去,似乎是想要收拾幾件衣裳出來。
傅家寶跟前跟後,幫著扒拉出幾件自己喜歡的。
林善舞又道:“你帶幾瓶跌打藥酒去,路途遙遠,萬一路上磕碰了,還能找出來擦擦。”
傅家寶連連點頭,“娘子說得在理。”忙把那幾瓶跌打藥酒收進箱籠裡。
兩人前前後後收拾了一通,林善舞還拿了一包銀子幫他縫進衣裳裡,免得被人偷了去。
“彆的不要緊,錢和公驗一定要看好,這兩樣東西要是丟了,可就寸步難行了。”
傅家寶笑道:“娘子我曉得,我又不是個孩子。”
林善舞微笑,又道:“我就不隨你一同去了,你路上要多加小心。”
傅家寶:……
什麼?娘子你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傅家寶,以後要獨守空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