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紅的小朋友伸手摸摸萩原研二的側臉,聲音細細甜甜的:“你不要難過啊。”
“你難過,我也會想哭的。”米花澄彎起眼睛,對萩原研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她點點他的嘴角:“要開心哦。”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米花澄分出一半自己的意識,飛向那個炸/彈,並將它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
下一秒,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萩原研二也將米花澄呈保護姿勢牢牢抱在懷裡撲倒。
而在這一秒,萩原研二終於想起來了自己懷裡這個孩子為什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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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5分鐘前。
在鬆田陣平解決完他那邊的炸/彈,到達第一現場給自己打電話前,萩原研二先接到了來自於目暮警官的一通電話。
而電話的內容就是說他們在監控裡發現了一個小孩子還沒有撤離,並且孤身一人在這棟樓裡,不過她正在向萩原研二他們所在的地方靠近。目暮警官因此打電話希望萩原研二先不要動手進行拆彈,等那個孩子到了後把她送出來再說。
而這個不知緣由出現在拆/彈現場的孩子就是米花澄。
也是米花町這座城市的城市意誌。
至於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座大樓裡,其實連米花澄自己也說不清楚。雖然她是米花町的城市意誌,可事實上米花澄已經沉睡了近百年。
而這一次,是她擁有人身後第二次清醒。
米花澄今天剛剛醒來時,正是日本時間的早上10點30分。
那時剛從過於長的沉眠中醒來的城市意誌其實還不太清醒。被長發包裹著的小家夥揉著眼睛坐在虛無的空間裡,目光空茫。
而在米花澄徹底清醒過來之前,她就被人從那片空間裡丟了出來。
落在這棟大樓裡的米花澄印象裡的隻有那位保下自己的不知名存在的一句話。
祂說:“你該醒了,米花,去看看你的城市吧。”
於是從沉眠中醒來的米花澄就這樣懵懵懂懂地再一次走進了人類間。
然後一落地就被大樓意識接住的城市意誌就順利地和這棟大樓聊起了天。
因為隻要長期生活在米花町裡,天生就會對米花澄抱有善意,所以對自己的存在和消亡都很平靜的大樓很快就順口把自己要被人類炸掉的事情告訴了米花澄。
年幼的城市意誌心理年齡還是個小孩子,根本接受不了朋友的離去的米花澄立刻就難過了起來。
當然,心情總是會變來變去的小朋友很快就振作了起來。
那時的米花澄吸吸鼻子,眼圈還有點紅的小朋友說話卻已經冷靜了下來:“那我們就去解決掉那個炸/彈。”
在答應的大樓的引導下,米花澄很順利地見到了萩原研二,然後用自己的意識體裹住了那枚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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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在。
“研二?萩原研二?!”聽到那聲爆炸聲後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鬆田陣平對著電話大喊。
他看著煙塵滾滾的大樓,墨鏡下的眼圈發紅,隻是最後,他的這幾聲呼喊也沒有得到幼馴染的回應。
卷發的警官忽略掉一旁的同事的勸阻聲,飛快跑向那棟大樓。
他要找到萩原研二,無論是什麼狀態下的。
而在鬆田陣平避開同事們的阻攔,一馬當先地往上而來的時候,雖然等到了炸/彈爆炸的聲音,但是發現自己還有意識的萩原研二猶豫地睜開眼睛。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
還被護在懷裡的小朋友對上他的眼睛,歪歪頭,想了一下後,米花澄伸出手摸摸萩原研二的頭:“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被她的動作弄得下意識笑起來的黑發警官感受著自己身上因為剛剛撲倒在地的動作而出現的傷口帶來的疼痛,利落地爬起來。
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氣,眼眶有點發紅。他抱緊自己懷裡的孩子,聲音有點發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米花澄靠在萩原研二滿是汗水和灰塵的懷抱裡,一向愛乾淨的小朋友卻沒有選擇從這個懷抱裡跑開,她隻是伸出手,反抱住了萩原研二。
“不要怕哦。”米花澄學著東京姐姐安慰做噩夢時的自己的樣子,又摸摸他的頭:“怪獸都被我打走啦!”
年幼的城市意誌並不知道萩原研二是在為她的安全而慶幸,隻是以為他還在害怕的孩子裝模作樣地歎一口氣,顏色淺淡的眉毛擰起,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但是米花澄和大樓意識說的話卻完全暴露了她。
[我是可靠的大城市意誌了,我可以安慰小人類了誒!]
眼睛亮晶晶的小朋友用側臉和萩原研二貼貼。小孩子軟綿綿得像是雲朵一樣的嬰兒肥貼在萩原研二因為驚恐還泛著涼的臉頰上,溫暖得像是陽光。
也因為這個貼貼,黑發警官從那種死裡逃生所帶來的感覺中清醒過來,他抱著米花澄的手更緊了幾分,顧不上說什麼,腳步匆匆地往下跑去。
萩原研二很擔心爆炸後的大樓會發生二次坍塌。
他開始往下跑沒多久,就聽到了自家幼馴染的聲音。
“萩!”轉過轉角看見好友的卷發警官一把抓住他的手。沒等鬆田陣平說出那些關心的話語,注意到萩原研二身上消失的防爆服的卷發警官忍不住炸了:“不穿防爆服?!萩你這家夥是找死嗎?!”
他攥緊了拳,想向往常那樣一拳打上幼馴染的肩,可是看著萩原研二一身灰塵和血跡,最後鬆田陣平還是壓下火氣。
“去醫院。”他語氣硬邦邦地提醒。
說完,鬆田陣平麵色黑沉,手上卻還是選擇扶著自家幼馴染,也是這時,他終於注意到了萩原研二懷裡的米花澄。
“哪裡來的孩子?”鬆田陣平皺起眉,臉色看起來更難看了:“不是說完成了疏散?”
在他說不上溫和的視線裡,米花澄看著自己麵前的“小人類”,招財貓似的對他揮揮手:“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