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再也維持不住麵上的淡然,小腹的疼痛像淩遲一般,剮著她的血肉…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消失了。
她急忙在腦海裡呼叫係統,“孩子不是假的嗎?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係統回答,就感受到按壓在腹部的力道再一次加重——
細密的汗珠從沈浪額上滲出,臉色慘白,卻根本無法掙脫他的手。
“你…?”
江煜泛著猩紅色的眼眸猛然望進她黯淡了不少的眸子,身子微微一僵。
下一瞬,便輕輕彎起緋色豔麗的唇瓣,長睫微垂,緩緩道:
“孩子還會有,因兒…”
語氣虔誠,繾綣醉人,就像在低聲誘哄著生了病的愛人吃藥,隻是這藥,卻淬了劇毒,夾雜冷意慢慢滲入沈浪的五臟六腑。
那隻骨節分明的修長玉手,帶著某種不容拒絕的力道,溫柔而深刻地…按了下去。
沈浪懷了一個孩子。
雖然是個假的。
但過程中的疼痛是真的。
操…是真疼。
早知道就不作了。
沈浪大腦一片空白,視線逐漸迷離…不知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她眼前一黑,拚儘最後一絲意識微微偏了下腦袋,然後徹底昏了過去。
雖然昏迷得屈辱,也得以最仙氣的姿勢,這是她堂堂沈禍水最後的底線了。
*
*
坤寧宮上下都被換了一遍血。
沈浪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原本那幾個麵熟的人,全都換成新麵孔。
就連翠柳也不見了。
沈浪挑眉,沒有絲毫詫異,懶洋洋道:“本宮餓了。”
一個領頭的宮女兒立刻道:“娘娘醒了,奴婢這就去傳太醫。如畫,你去娘娘準備膳食,知書你去服侍娘娘更衣。”
安排的明明白白。
沈浪眸光幽幽。
看來江煜是徹底對她不放心了,竟換了個禦前女官來伺候。
不就是為了監視她,何須這樣大費周章。
“你叫什麼名字?”
宮女兒一頓,道:“回娘娘,奴婢名為籟康,是陛下派來伺候娘娘的。”
“籟康,”沈浪低低念了一句,麵上看不出情緒,抬眼問道,“翠柳哪去了?”
籟康微怔,茫然道:“奴婢並不知翠柳姑娘的去處,先前坤寧宮裡的人,大多都被賜死了…”
還真是夠心狠手辣。
也不失是為了維護她,還是為了維護他皇帝的龍威。
沈浪垂下眼,捋了捋烏亮瑩潤的發,扯唇笑道:“倒是難為他,還留了我一命。”
聞言,籟康低下了腦袋。
都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話不假。
沈浪道:“罷了,把銅鏡拿來。”
籟康:“喏。”
…銅鏡放在她手上,鏡中的人精致的麵龐蒼白如雪,眉眼間似乎染著脂粉都掩不去的鬱氣。
沈浪緩緩放下銅鏡,撫著小腹,微微揚眉,“皇上呢?”
“皇上公務在身…”
這是要躲著她,生她氣了。
也是,這種事,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堂堂天子呢。
“你去回皇上,就說本宮自知有罪,無顏麵聖,懇請他…廢後。”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沈浪微微一頓,不瞬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