籟康猛地怔愣,但到底素質過人,立馬回神,冷靜道:“娘娘三思。”
沈浪笑道:“本宮的話你不聽,是壓根不將本宮放在眼裡?”
籟康連忙跪下,“奴婢不敢!隻是,隻是皇上對娘娘寵愛有加,娘娘這般,怕是要傷了皇上的心…”
就是要傷他的心啊。
沈浪定定地看著她,摸著自己的肚子,一字一句道:“這裡麵,本來有個孩子的。”
籟康一怔。
她隻知道皇後娘娘小產,皇上差點將坤寧宮都拆了。
皇後娘娘想逼皇上廢後這一點,她隻覺得皇後娘娘無理取鬨。
可眼下看著皇後娘娘眉眼蒼白,眼帶血絲,一字一句吐出這句話時,她忽然覺得,一定還另有隱情。
鳳榻上的美人兒長睫微垂,忽然放低了聲音,輕輕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孩子…他去了哪裡?”
籟康詭異地不想再聽下去。
她總覺得,皇後娘娘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言。
“他啊,”沈浪撫摸著微微上挑的穠豔眼尾,將濕意擋在白皙指尖下,優雅笑道,“將這個孩子,叫作孽種,將他殺了。”
“親手送他回了地獄。”
籟康內心驚駭不已,不由問出口:
“為,為什麼?”
然後,她就聽見高貴優雅的皇後娘娘淡定地吐出一句,“因為,孩子不是他的。”
籟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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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
江煜眉眼陰沉,連著眼前的折子也看著不順眼。
“雞毛蒜皮都要上書稟報,朕還真是養了一群飯桶!”
嗓音陰森冷厲,令人心驚膽戰。
張公公在旁抖得像個篩子,心裡欲哭無淚。
江煜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皺眉道:“皇後如何了?”
“這…奴才也不知道,派去的人還沒回話,想來娘娘是還沒醒…”
張公公是不太清楚兩人狀況的。
隻知道皇後娘娘咻地懷了孕,又咻地流了產。
至於中間發生了什麼…他一個奴才,也不太敢揣測,總不可能是皇上被戴了帽子罷?
江煜胸腔悶躁,將筆撂在案上,眼神狠厲地盯著奏折,然後揚袖——將整桌奏折掃落!
他冷笑道:“這女人,心裡是怎麼想的?”
張公公趕緊低下頭,一言不發。
“朕給她天底下最好的,恨不得星星月亮也給她摘來,她就這樣回報朕!”
張公公:“……”
陛下龍顏震怒,咱也不敢開口勸。
也不知道皇後娘娘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將陛下傷成這樣。
“朕本以為…她也是心悅朕的。這半個月以來,她那麼乖,乖到朕真的以為她是毫無芥蒂地與朕在一起…”
江煜通紅著雙眼,全然沒了在沈浪麵前的克製。
他心裡有滔天的怒火,不知該往哪發。
不敢去見她,怕自己控製不住傷害她。
這孩子其實並不意味著背叛,他不是不明白。
但他無法忍受另一個人的孩子在她腹中待那麼長時間,更無法忍受那個孩子眼巴巴地,叫她娘親。
她隻能生下自己的孩子。
自己與她的孩子,以後會是這王朝的太子,由他親自教導,在千嬌萬寵中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