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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齊樂顧不得許多,立即要變回狸花。連續嘗試三次,他發現一個嚴重問題, 喵喵地, 他變不回去了!
這個發現讓貓爸徹底懵了。
實在過於震驚, 齊樂雙眼瞪大, 瞳孔急劇收縮,鋒利的指甲彈出半寸, 劃過希雅爾的長袍, 整個人陷入炸毛狀態。
怎麼會這樣?!
“不用慌,沒事的。”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種讓人迷惑的韻律。
溫熱的掌心覆上齊樂後頸, 修長的手指探入發間,指腹一下下按摩著他的頭皮。希雅爾輕輕托住齊樂後腦,另一隻覆上他的脊背, 沿著脊柱緩慢下滑,停在接近腰部的位置。
齊樂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突兀的發出一聲鼻音。
如果他還是狸花, 現在肯定在“喵喵”叫了。
“這是苦香草在起作用,混合了另一種信息素。”伴著話音,溫熱的氣息拂過齊樂耳畔, 帶著安撫的味道, “效力會過去, 不用擔心。”
“信息素?”齊樂打了個哈欠, 靠在希雅爾肩上,無意識地蹭著臉頰。
此時此刻,他完全忽略了兩人的姿勢。隻覺得包圍在周身的氣息很舒服,渾身懶洋洋地,甚至主動抬起下巴,喉嚨裡發出類似“呼嚕”的聲音。
“對。”
希雅爾的聲音很輕,手指從烏黑的發間移開,指腹-摩-挲-著齊樂的喉嚨,瞳孔微微縮起,鋒利的尖牙探出唇邊。
“放鬆,閉上雙眼,不用多久就會恢複正常。”
齊樂有些彆扭的動了動,被希雅爾按住,又打了個哈欠,強撐著不肯閉眼,引來對方一陣輕笑。
一個輕吻落在鼻尖,溫熱的氣息掃過唇角,稍縱即逝。
貓爸猛地抬起頭,困意瞬間消失。指甲又彈出半寸,向希雅爾亮出獠牙。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示-威?
警-告?
好像都不是。
對方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輕輕掀起嘴角,手指沿著下頜劃過,停在他的後頸。
齊樂的動作頓住,不甘心的發出幾聲喉音。頸後的手移開刹那,發現行動自如,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嘴咬了上去。
可惜動作不夠快,沒能咬到希雅爾的手,隻咬住一片衣袖。
與此同時,誘-人的氣味再次襲來,齊樂放開嘴裡的布料,舔了舔希雅爾的掌心。
見到這一幕,認為爸爸受到欺負,小貓憤怒的喵喵叫,身形陡然增大,皮毛變成燦爛的赤金。掛在身上的太歲突然變沉,牢牢禁錮住他的四肢,任憑小貓如何掙紮,硬是無法撲過去救人。
“喵?嗷?!”小貓很是不滿,為什麼壓住他?
“彆過去。”太歲裹住小貓,一口氣退到桌邊,“那隻異族的情況不對,齊樂對他的氣味有反應,不要過去!”
“氣味?”小貓歪著腦袋,除了苦香草還有什麼?為什麼他聞不到?
“我不知道。”太歲搖頭,用身體邊緣抓牢桌沿,牢牢控製住小貓,“聽話,不要過去,你爸爸不會有事。”
如果真的撲過去,才真的會大事不妙。
太歲生存了很久,對異族的了解遠勝於藍星上的其他種群。
他的腦海中有許多知識,有的來自血脈傳承,有的是源於成長過程中的記憶,還有的乾脆不知從何而來,紛繁雜亂,像是線團一樣纏繞在一起。
換成其他種群,遇到類似的情況,沒有大腦-爆-炸-也會被逼得發瘋。
太歲則不然。
仰仗獨特的天賦,動輒睡上幾十上百年,在睡夢之中,亂糟糟的線團會自動梳理。醒來之後,自然是神清氣爽,不會因雜亂的記憶心煩氣躁。
看著眼前一幕,有片段的記憶滑過腦海,清楚告訴他,齊樂沒有危險,那個異族不會傷害他。如果讓小貓衝過去,情況才會變得糟糕。
小貓沒有讀心的天賦,不能接收太歲的記憶,叫了兩聲還想掙紮。奈何太歲鐵了心,牢牢將他“黏”在桌上,始終不許他移動半步。
好在齊樂的狀況沒有持續太久,大概過了一刻鐘,他終於從類人形態成功變回狸花。踩踩毛茸茸的爪子,撥拉兩下耳朵,尾巴掃過兩下,下一刻被大手按住,意外的沒有揮出無影爪。
“喵。”
齊樂舔舔爪子,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狸花的形態如此執著。
然而事情沒有絕對。
就像初來乍到時,完全不習慣由兩腿直立變成四爪著地一樣,如果突然失去原始形態,長久保持類人形態,對於習慣目前生活的他來說,一樣會變得相當不方便。
日子好不容易走上正軌,齊樂不想再發生任何意外。
“好點了嗎?”希雅爾靠向椅背,手指捏了捏齊樂的爪子,還想揉肚子,當場被用力拍開。
不過同之前幾次相比,貓爸到底沒有彈出爪子。柔軟的爪墊拍在手上,與其說是警告,不如說是一場遊戲。
船長大人凝視手背,突然挑了下眉,仿佛打開新世界大門,一次又一次嘗試,換來一下又一下狠拍。幾次下來,貓爸都拍得有點煩了,忍耐不住想要伸爪子,某人照樣樂此不疲。
再次拍開某人的手,貓爸皺起眉頭。
算上之前那次,這已經是第二次不由自主變換形態。
真是因為氣味的關係?
除了苦香草,希雅爾還提到一種信息素,究竟是什麼?
齊樂抬起頭,試著在空氣中嗅了嗅,想要捕捉希雅爾提到的氣味。可除了冰冷的金屬,什麼都聞不到,連苦香草都沒有。
要不要直接問?
貓爸仰起頭,對上冰藍色的雙眼,總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
思及變化的原因,難免會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些什麼,貓爸僵硬兩秒,直接以爪埋頭。
發-情-期明明還早,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症狀?
他必須要冷靜一下。
確定“警報”解除,太歲終於放開-禁-錮。
小貓三步並作兩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齊樂跟前,喵喵叫了兩聲。
貓爸用尾巴掃了小貓一下,示意他留在原地。隨後轉過頭,決定聽從直覺,暫時拋開心中的疑問,用爪子拍拍被修複的儀器,發現藍光已經消失,屏幕昏暗一片,當即“喵”了一聲。
“不用急。”希雅爾將齊樂放到桌上,取下變色的晶核,換上能量更加充足的一顆,“這應該是一部記錄儀,隻是年代久遠,不能確定裡麵的資料是否保存完整。”
晶核開始發揮作用,屏幕緩慢亮起。
藍光漫射開來,緩緩聚攏到一起,展現出一副稍顯模糊的畫麵。
看到光中的影像,齊樂雙眼瞪大,許久發不出一點聲音。
幽暗的地下通道,狹長的走廊,厚重的金屬門,寬敞的實驗室,淩亂擺放的儀器,湧向地道的人群,即使聽不到聲音,也能判斷出這是一幅災難景象。
圖像十分模糊,畫麵不斷搖晃。
人群像是被什麼恐怖的東西追趕,一波接一波湧入走廊,驚慌失措,拚命奔逃。影像時斷時續,偶爾會出現短暫的停滯,顯得十分古怪。
光亮重新取代黑暗,人群後突然出現一個穿著白袍的身影。氣氛出現短暫凝滯,即使隔著屏幕,齊樂也能體會到人群的恐慌。
穿著白袍的人是“捕食者”,他在追逐慌亂的獵物,將他們逼入絕路,碾碎他們最後的希望。
人群試圖反抗,十幾個強壯的男人衝向黑暗中的身影,試圖為其他人爭取時間。
可惜他們沒有成功。
鮮血飛濺,如雨灑落,碎裂的殘骸拋到頭頂,引來更大的恐慌。
慌亂的人群繼續奔跑,來到走廊儘頭,不顧一切地打開金屬門。
帶著淚水的笑沒有展開,刹那凝固在臉上。在門後等待他們的不是生機,不是從頭頂灑落的陽光,而是從地道深處湧出的喪屍。
黑暗中出現大片紅光,喪屍接到指令,像是一群凶狼,凶猛地衝進人群,殘忍的撕碎所有獵物。
鋒利的尖爪覆滿鮮血,牙齒間猶掛著獵物的碎肉。不等犧牲者停止呼吸,捕食者已經衝向下一個目標。
齊樂屏住呼吸。
畫麵的底色突然加重,血液噴濺而出,不是大片的鮮紅,而是詭異的紫色。
記錄下這一切的人擠在人群中,沒有恐慌奔逃,而是奮力退到牆邊,背靠一個隱蔽的房間,發現房門可以開啟,借擁擠的人群避開喪屍,以最快的速度躲了進去。
畫麵一閃而過,顯示出房間內的景象,並排-豎-立的金屬支架,整齊擺放的培養皿,已經開始生長的真菌和變異植物,以及懸掛在半空的狹長走廊。
齊樂倏地瞪大雙眼。
那是培植室,地下掩體中的培植室!
畫麵又開始搖晃,金屬門突然向內凸起,像是有巨大的衝擊波擴散開來。
鮮血從門縫間湧入,沿著走廊邊緣向下滴落,時斷時續。
少數落入培養皿中,和原有的培養液混合在一起。
枯萎的真菌開始變得鮮活,蓮葉不斷舒展,幾株藤蔓從房頂垂落,幾乎是眨眼的時間,整個房間變得生機盎然。
變異植物的根莖沿著牆麵攀爬,有意識般固定住金屬門,將門縫堵得嚴嚴實實。
門內門外,儼然成為兩個世界。
影像到這裡戛然而止,一切突兀地歸於黑暗。
齊樂盯著散開的藍光,陷入長久的沉默。
“喵。”
小貓走到齊樂身邊,蹭蹭他的前腿。貓爸終於回過神來,本能地低下頭,舔了舔小貓的耳朵。
希雅爾沒說話,雙手交握放在腿上,留意著齊樂的反應。
“我認識那個穿白袍的喪屍。”齊樂轉過身,尾巴卷過前腿,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在十一區見過他。”
“是他傷了你?”希雅爾探身向前,指尖準確點在齊樂受傷的地方。
齊樂點點頭,將戰鬥的起因和過程簡單說明。
如果沒有成功引出白蟻,沒有其他原生種仗義相助,戰鬥的結果究竟如何,真的無法預料。
“他和彆的喪屍不一樣。”齊樂舉起爪子,拍了拍希雅爾的手指。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隻能歸結成“危險”二字。
“我會殺了他。”希雅爾抱起齊樂,一下下撫過他的脊背。臉頰貼在他的頸後,鼻尖埋入光滑的皮毛,輕輕蹭了蹭,像是在記住他的氣味。
貓爸有點麻爪。
不埋肚子改貼背?
這是什麼發展?
想要扭過頭,耳朵又被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