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傳便起身離開,朝著那群人而去。
那群人臉上紛紛現出或諂媚討好或欣賞的神色。
說來也奇怪,人還是那個人,衣裳也還是那一身衣裳,但是沈傳遠遠站在那的時候,身上的氣勢跟在她身邊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她還從未見過如此清冷漠然,周身都帶著壓迫感的沈傳。
倒是新鮮。
江扶月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姑娘。”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江扶月不得不從沈傳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聲音的主人:“劉媽媽啊。”
劉媽媽衝著她行了個禮,笑著道:“姑娘,老夫人想見您,正在後院等著呢!”
江扶月側目看了她一眼:“我隻是來府上做客的,宴席擺在前院,我怎麼好去後院呢。”
她可是外人。
劉媽媽一愣,又連忙道:“哎呀,姑娘您怎麼這麼見外呢,於您而言,回侯府難道不是回家嗎?”
“那可差遠了。”江扶月不留情麵。
劉媽媽見她態度堅定,一時沒了辦法,隻好轉身回去了。
本以為老夫人不會再搭理她了,卻沒想到沒過一會兒,老夫人竟然親自過來了。
還笑得一臉慈祥。
江扶月隻好硬著頭皮起身行禮:“老夫人。”
老夫人的臉色僵硬了一瞬,隨即便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道:“扶月,咱們才幾日未見而已,竟然已經如此生疏了嗎?”
江扶月嘴角微抽:“老夫人,我們先前其實也不是很熟吧?”
雖說是婆媳,但是關係並不融洽,還不如陌生人。
老夫人的傷心頓時變成了尷尬。
江扶月已經自顧自地重新坐了回去:“老夫人特意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見江扶月主動挑起話頭,老夫人連忙在她身邊坐下了,拉著她的手道:“唉,如今你不在侯府,遼兒和楓兒天天念叨你,幾乎每天都要問我,母親去哪了?母親為什麼不回來?……唉,我一個老婆子,聽著真是心疼!”
這些雖是假的,但是江扶月走後,侯府人心浮動卻是事實。
老夫人上次派去風雅齋的人一個都沒回來,鬆壽院裡幾乎已經空了,老夫人要是想辦什麼事,就隻能叫人旁人去做。
底下人雖然不敢違抗,辦起事情來卻是多番推諉,前兩日老夫人使喚人去外頭買個點心,半天了還沒買回來,後來還是劉媽媽親自出去買的。
思及此,老夫人眼中又流露出了幾分真情。
江扶月手上用了些力氣,想把手抽回來,但是老夫人早有預料似的,手上甚至還多用了幾分力氣,江扶月愣是沒抽動。
無奈,江扶月隻好道:“以前倒是沒發現兩位公子對我有這麼深的感情,更何況,今日新婦就要進門了,老夫人說這話怕是不妥。”
“什麼新婦,無媒苟合,不知廉恥的東西!”說起江扶搖,老夫人很是不屑,“扶月,你若是願意,這正妻的位子我還給你留著!今晚的洞房,你去入!”
說這話時,老夫人臉上的表情活像是割肉放血,好像給了江扶月一個天大的便宜似的。
“這幾年,你跟翊兒一直沒有圓房,都是女子,我也知曉你的為難,想必此事已經成了你的心結了吧?”老夫人憐愛地看著她,“你放心,今晚,我就算是逼著翊兒,也叫他——”
“老夫人,”一道冷得幾乎聽不出什麼感情的聲音突然響起,“違抗聖旨,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