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缺覺,昨夜雖然沒有勞累,但這會兒也實在是太早了,放在平時她也起不來。
劉媽媽皺了皺眉,語氣強硬了幾分:“夫人,你是新婦,這成親第一日去給尊長請安是你應該做的,難不成夫人想落一個不敬尊長的名聲嗎?”
看著那遲遲未動的床帳,劉媽媽心中不悅更甚。
想當初江扶月嫁進來的時候,那可是一叫就起來了。
同樣都是江家的姑娘,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夫人!”劉媽媽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
床帳裡,安遠侯不悅地皺了皺眉,他眼睛都沒睜開,抬手推了江扶搖一把,就把頭埋進了被子裡。
江扶搖還是沒動。
劉媽媽又等了一會兒,乾脆直接過來一把把床帳掀開了,順手還把江扶搖身上的被子也給掀了。
她下手的時候還格外注意分寸,沒敢驚動安遠侯。
倒是江扶搖被她這一折騰徹底沒了睡意,隻好不情不願地起了床。
這時,錦繡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
她頭發有些淩亂,顯然也是剛從被窩裡爬出來的。
見江扶搖已經起了身,便連忙去拿衣裳,伺候著她更衣梳妝。
劉媽媽重新放下床帳,揣著手站在了江扶搖身後:“夫人還是快一點吧,老夫人已經等您許久了。”
江扶搖好容易才控製著自己沒有翻白眼。
區區一個下人,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簡直沒天理了!
但是她心裡罵得再狠,臉上也不敢表現出來。
畢竟劉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萬一這老賤人去老夫人跟前告她一狀,老夫人定會看她不順眼的,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磋磨她。
罷了罷了,忍一忍吧。
江扶搖深吸了一口氣,見鏡中自己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跟著劉媽媽往鬆壽院走去。
到了鬆壽院,老夫人已經在飯廳坐著了,麵前飯桌上擺著精致的四菜一湯。
雖然是早飯,卻十分豐盛,一看就不是一個人的份量。
江扶搖行了個禮,便自顧自地在桌邊坐下了。
然而,老夫人看著她卻像是見了鬼一樣。
觸及她的目光,江扶搖微微一怔:“怎麼了?”
劉媽媽連忙上前,道:“老夫人要訓話,夫人應該站著!”
聞言,江扶搖頓時瞪大了眼睛:“我站著?!”
這侯府規矩怎麼這麼大?
這飯都擺在眼前了,她不能吃,還得站著?!
劉媽媽點點頭:“夫人家中長姐在的時候便是這樣。”
這下,江扶搖徹底沒話說了。
她不如誰都行,就是不能比江扶月差!
她要有起了身,站在了一旁。
老夫人緊皺的眉頭這才鬆開,她自顧自地拿起碗筷,邊吃邊訓話。
訓話的內容,無非就是囑咐她要儘心侍奉丈夫,要敬尊長,也要打理好內宅諸事。
道理很簡單,可是老夫人卻把幾句話翻來覆去地說,等老夫人終於說完了的時候,上午都過去一大半了。
江扶搖餓得眼前發黑,最後幾乎是飄著出的鬆壽院。
回了韶光院,本來以為自己終於能吃頓飯歇一歇了,劉媽媽卻又帶著一群管事來了,說新夫人進門,這些人要過來給她請安,除此之外,這幾個月的賬本還得她親自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