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過後,幸村的臉上不再無時無刻帶著溫和的笑意;對於每日的學習不發一言;對於各式各樣的電視節目興致缺缺,仿佛他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和熱情在這短短幾天內就已經消耗殆儘,整個人都變得沉靜起來。
不過,這或許才是幸村精市對這個世界的真正態度。
“有什麼線索嗎?”幸村的手裡正拿著一本植物鑒賞圖冊,事實上,他對這個到更有興趣一些,不知道和自己那裡有什麼差彆,會不會有自己沒有見過的植物,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想養養看。
“沒有。”不像赤司在港口黑手黨那樣,能夠通過各種渠道搜集信息,現如今掌握的還是太少了。
他們一直躺在醫院,接觸到的信息著實有限。
幸村的手指在書上點了點,“研究所。”上一次幸村就是在水中醒來,最後他們又從水裡回去。
赤司什麼情況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當初如果他們不跳河去首領麵前站著能不能回去,不過這場景不如讓他去跳河。
“嗯。”赤司和幸村這一次在進入異世界之前是待在病房裡,而上一次在病房裡的幸村是通過河進入異世界,又通過河回到他們的世界,研究所確實值得一去。
但是他和幸村又都明白,先不說他們根本不知道大概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研究所的位置在哪裡,事實上他們現在還在警方的懷疑名單上,一丁點風吹草動就會引起警方的警惕,雖然現在因為來曆不明、出現在不恰當的地點、危險的個性已經足夠警惕的了。
身份過了一遍明路,但是行動受到了限製。
“赤司,收集情報這樣的事就交給你了。”
“嗯。”他本來就對此很有**,收集分析整合信息,掌控一切,在這方麵他也更擅長。
“接下來的我都會是省電模式。”
……
“嗯。”
“掉頭發和長不高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征十郎。”
……
“你……”
“你要對現在的我說什麼重話嗎?”
赤司還沒說什麼幸村就已經搶過了話頭,迎著幸村控訴的視線,赤司感到了頭疼。
“沒有我睡覺了。”說著幸村就將手中的書放到一旁,雙手交握放在被子上,直接就閉上了眼睛。
赤司看著這樣的幸村,知道他雖然說是睡覺,事實上是在模擬想象訓練,他這幾天花在這方麵的時間越來越長。
赤司知道幸村現在的情緒趨於平穩,他不是那麼容易崩潰的人,也不是會一直陷入消極情緒的人,隻是病痛和反反複複的落差感還是對他有了負麵影響。
在自己發現他的狀態不對之後,再掩藏也沒有什麼意義,幸村也知道自己不會受到他負麵情緒的影響。
或許是因為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這裡認識他的隻有赤司。他可以不那麼安心可靠,他可以不那麼從容自信,他可以明確地表現出對醫院的討厭,他可以對未知的前景感到恐懼,他可以表現出因為病痛而導致的失意,他可以表現出對未來的迷茫。
但是他又很堅定。
他堅信自己能重新回到網球場上,珍惜這得之不易的機會,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時間。不能動彈就進行模擬想象訓練,遵守醫囑配合治療,隻單純為身體越來越好或許能夠很快打網球而開心,而不再為落差感而煩惱。
消極又積極,這樣矛盾的特質出現在幸村身上,赤司居然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赤司知道,了解幸村病情的醫生認為,幸村如果能重回網球場的話,那稱之為奇跡,赤司卻覺得是必然。他很難說得清楚這感覺從何而來,病痛、手術、複健,這其中的概率問題實在是太多了,他在很多時候都對幸村抱有沒頭沒腦的自信,或許——隻是因為他是幸村精市。
幸村通過電視大致了解了這個世界,又清楚他們的處境,發現他們暫時也做不了什麼動作,然後——省電模式,把網球水平的提升放在首位。
掉頭發和長不高,是在提醒赤司不要忘記兩人所處的狀況,不需要將自己逼迫得太緊,但是這個形容……
但赤司看著幸村柔和的側臉,也確實沒法對現在的幸村說什麼重話。
***
時間很快到了入學考試這一天,赤司和幸村兩個人才剛剛出院不久,搬進了歐爾麥特的家裡,由歐爾麥特帶著買了很多生活必需品。
來考試的隻有赤司和幸村兩個人穿著便服,一路走來自然收到了不少人的目光,不過兩個人一直以來就是眾人矚目的焦點,這點目光對他們來說造不成什麼困擾。
直到進入會場燈光暗下來之後放在赤司和幸村身上的目光才漸漸消失。
拿著手中的考試要點,聽著聲音英雄講解的實戰測試的內容,赤司和幸村對視一眼。
10分鐘的“模擬街區演習”,配置了四類“假想敵”,不同的攻略難易度有不同的分數,其中的零分假想敵肯定沒有單單乾擾考生那麼簡單,但是這些和赤司和幸村都沒有什麼關係,因為假想敵——全都是機器人。
一個“絕對命令”,一個“滅五感”,能對機器人做什麼?
幸村對英雄科個性的鍛煉有些興趣,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也沒有辦法,更何況事實上他也知道怎麼鍛煉自己的“個性”,他網球和網球拍都買好了。
他們兩人對於考試內容早有預料,也沒有多少驚訝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