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年少輕狂……」孔融打了個哈哈,就轉身行禮道:「大將軍,禰衡世之大才,其所作《鸚鵡賦》名動天下,非比尋常才子,是否可令他入前席之列。」
孔融有時候也挺無奈的,他這個老朋友什麼都好,就是這副嘴永遠不饒人。
但是,誰讓他是小夥伴呢?這個苦果也隻能夠咽下去了!
算了!孔融到底也是孔大先生侄孫,而且,這一回又是代替孟明禮出席,不看僧麵看佛麵,於是,他揮了揮手,算是同意了孔融的提議,讓他到前列入席。
在前席坐著的幾名士子出於禮節起身相迎,誰知禰衡視若不見,一屁股就做到了席塌之上。
這一幕,一下子讓前列那些人尷尬不已。
能夠
有資格入座前席的人,不管才學如何,畢竟科舉結果沒出來,但是,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要麼就是某個大世家的嫡係子弟,要麼就是在諸子百家之中頗有聲名之人。那些小士子會給禰衡麵子,可不代表他們幾個人會給。要不是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出洋相,這些人可不會輕易放過他。
王羽在主位上向下望了一眼,便見禰衡鬥雞眼瞅著自己。在王羽眼裡,深通軍事政務的才叫高才之士。對隻會吟詩作賦的,素來嗤之以鼻。
要不然當初的詩詞亂召卡之中,他也就不會放著李杜這些名傳千古之人不選,而是選擇其他人了。
然而不少儒林士族可不管軍事政務,隻要文采橫溢,就是舉世矚目的大才子。
而吟詩作賦的能力強,可不代表做官的能力就強了。
王羽見其安靜,便不再多理會,這就起身準備來個開場白,鼓勵一下眾多士子,順便,要表達一下他這個鎮國大將軍對於這些有才之人的關懷。
隨著他的起身,眾學子仰望,等待他說話,會場變的十分寧靜。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令人悲痛欲絕的哀嚎。
眾人急忙尋找過去,就見禰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熱淚滿襟,抱頭痛哭。就見隨後怒拍桌子,悲傷欲絕中呲牙咧嘴,十分傷痛的模樣。
剛剛前排被禰衡落了麵子的那幾個,這個時候更是眼觀鼻,鼻觀心,準備看好戲。
「神經病!」王羽猛然冒出這麼一個藍星名詞,他聯係禰衡原史中作出的一些古怪事情,便感到或許真的如此。
若不是神經病,腦子裡不正常的話,一位才華橫溢之人,最多清高不與俗人多言。又豈能瘋狗一般,見人就咬,而且,咬人的時候都不看人的。
難道不知道,如此這般的行徑,與卑鄙無恥之人何異!
眾位學子摸不著頭腦,可是,與禰衡私交不錯的孔融坐不住了,起身關切的問道:「正平,為何哭泣?」
禰衡一抹眼淚,拍桌悲哀道:「想我禰衡不遠千裡而來,聽聞有儒林盛會,欣然來到。本以為能夠見到與我一般才華橫溢,滿腹文章的儒林學子。沒想到,見到的都是衣架、飯囊、酒桶、肉袋,豬狗不如之輩耳!」
他又一抹眼淚,便對孔融疾呼道:「文舉兄,儒家竟然沒落至此,吾死後,又有何麵目,去見儒家祖師知行先生乎!」
這話說的,讓在場的所有人懊惱的同時,更是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你想見儒家的祖師爺,但也要問問儒家的祖師爺想不想見你!
在場的學子,也有不少人,亦是臉色烏青,他們能夠進入會試,自身皆有文采,其中許多人自然也有文人的清高。
如今,卻被禰衡比作飯桶,豬狗不如之輩。他們更是勃然大怒,許多人因此站了起來,就算是麵對當今世上有數的大才禰衡,他們也要反唇相譏。
「儒家沒落!」饒是寬厚的孔融聞言,頓時臉色蒼白,隨即轉為鐵青,又到醬紫,他氣的渾身哆嗦。
你當著他一個聖人之後說儒家沒落,再好的脾氣,也不是這麼來的。
更何況,這天下人誰不知道?自從幾十年前那一場大勝之後,儒家可謂是蒸蒸日上。在顧師的帶領之下,已經成為了諸子百家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家,而且還是和第二拉開一大段差距的第一大家。
雖然說法儒這個群體,一開始讓不少老古董,都紛紛跳出來唱對頭戲。
可是,如今,也正是因為法儒這個群體,儒家的影響力不斷擴大。並且,除了顧師之外,孔大先生同樣支持顧師對於這一項的變革,以至於當年的那些老古董並沒有翻出什麼風浪來。
而這幾十年過去了,這些也
就漸漸的淡下去了。
禰衡一收眼淚,仰天長歎:「天地雖闊,何無一人也!」
以荀平為首的坐在最前列的那幾個,一個城府比一個深。暫時,任由禰正平在這裡表演,並沒有輕易出聲。
不過,性格豪放的辛棄疾就受不了。
「正平先生此言差矣,就算吾等多有不如,但大將軍手下有數十人,皆當世英雄也,何謂無人?」辛棄疾豁然起身道。
但王羽聽到辛棄疾出頭了,這個臉色卻是不由得微微扭曲。
辛棄疾的這一番話,他怎麼越來越感覺,接下來事情要向禰衡和曹操那一幕發展了。
而且,這番作態也是這個噴子一貫的作態。
你要是不搭理他的話,讓他一個人在那裡哭去就是了,他也沒有說話的由頭。可你要是真的搭理他的話,他越來勁,典型的炒作手段。
果不其然,就見禰衡也是起身,與辛棄疾對視,小眼一擠兌,聲音滿是鄙夷地說道:「願聞其詳。」
而這一刻,王羽也不由得一翻白眼。
在他看來,壓根兒就沒必要和這噴子在這裡打嘴炮。就算是碰贏了他,也沒有什麼實際的好處。可一旦要是輸了的話,那對於名望可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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