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豬瀧山就算是座金山銀山,那也是架在刀尖上的山,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遠的不說,近的死了的羅有財他媳婦謝蓮香的孝都還沒戴滿呢!
顧文茵囁嚅著,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羅遠時品性是好,可是,人是會變的。
一旦羅烈應征入伍,羅遠時和韓糧玉成了親,羅遠時就是一家之主。韓長青已經將主意打到她頭上,韓糧玉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她和元氏這個累贅,到那時……
顧文茵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行,羅烈必須留在這個家裡!
“叔,一定要去豬瀧山嗎?”顧文茵看著羅烈,漆黑的眸子在燈光下燦若星子,“不能想彆的辦法嗎?豬瀧山太危險了,就是能找到賺錢的門道,也……”
“爹,您去豬瀧山是為了找錢?”羅遠時打斷顧文茵的話,一臉不解的說道:“為什麼要去豬瀧山找錢?我不是已經說了嗎,韓家的親事退了,我不成親了。”
“你閉嘴!”羅烈沒好氣的吼了羅遠時一聲,“韓家的親事不能退,不但不能退,還得按照原來日子成親。”
“為什麼?”羅遠時忿忿不平的問道。
羅烈張了張嘴,那句,老子我不能讓人戳脊梁骨罵,對上羅遠時倔強的臉時,生生咽了回去。
深吸一口氣,“沒有為什麼,韓長青是韓長青,你不能因為韓長青不好,就連帶著說糧玉也不好。”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羅遠時梗著脖子,對羅烈說道:“她韓糧玉要是個好的,為什麼當時一句話也不說?”
“那是她爹,你讓她說什麼?”羅烈吼道,“好了,回你的屋去,錢的事不要你操心,你安心等著成親就是。”
羅遠時還想再說,元氏擔心父子倆人大晚上的吵起來,隻得出麵打圓場,說道:“遠時,不早了,去睡吧,明早還要乾活呢。”
“哥,明早我和你一起進山砍竹子。”顧文茵也跟著打圓場。
羅遠時應了一聲“好”,悶頭去了西廂房。
元氏又對顧文茵說道:“不早了,你也去睡吧。”
“嗯,我這就去睡了。”
待顧文茵回了屋子,元氏朝羅烈看去,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沉沉的歎了口氣,轉身朝他們的屋子走去,羅烈擰著眉頭跟在後麵。
一進屋,元氏便抬頭看向羅烈,問道:“就沒有彆的法子了嗎?”
羅烈搖了搖頭,“征兵征得急,也就是這兩三天的時間,過了這兩三天,有錢都不行。”
元氏聞言,臉色變了變,默了默,悶聲說道:“是我和文茵拖累了你們。”
“你這說的什麼話?”羅烈在元氏身邊坐了下來,攬了她的肩,輕聲說道:“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你不知道,能娶了你,能有文茵這樣乖巧懂事的女兒,我有多高興。”
元氏知道,羅烈是真的對她和顧文茵好。
可是,想到如果不是她和顧文茵,羅烈也就不會被逼得進豬瀧山尋生路。心裡又滿滿的不是滋味起來,想得多了,眼睛便又紅了。
羅烈拍了拍元氏的肩,“你不要多想了,就算沒有你和文茵,豬瀧山,我也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