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央瞳孔地震,急劇收縮。
那人偏頭之後,才?露出躺在身後的那具屍體的臉。
那臉跟他有幾?分相似,冉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恍惚中以為是自己躺在了那裡。
他後退了幾?步,一?直靠在牆邊才站穩。
那……那是挽江。
裡麵還在繼續,冉央甚至能聽見喘息的聲音。
【“係統,這該不會是……”】
【“bl。”係統回他。】
冉央:“嗬嗬……”
就見了鬼了,怎麼沒有一?個正常人。
幸好在來之前,他讓石頭去了趟警局。
鐵門“咯吱”一?聲打開。
冉央抬頭,和那人對視著。
“澤哥。”他喊了聲,以原身的習慣。
程澤搖頭,沒有應冉央的話?。
他手上拿著一?個針筒,裡麵是一些?辨彆不清顏色的液體,看樣子是要用在冉央身上。
“這是福爾馬林。”程澤說,“裡麵還有一?浴缸。”
“你說把這些?東西通過經脈打進你身體裡,你會不會就永遠保持現在這個樣子……”程澤的眼神帶著一?些?癡狂,“我?好像還沒有這樣試過,你說會成功嗎?”
“讓我用你試試好不好?”程澤靠近,看著冉央說。
好像在找這副身體哪裡更好下手。
針筒的抽拉栓被推進去一點兒,液體從針頭滋出來,濺在冉央身上。
“不好。”冉央搖頭。
冉央捏緊嘴巴,隻唔唔。
你看,我?不會告訴彆人的,你放了我?,我?們還是一起撒尿和泥的好兄弟。
真的,信我!
程澤笑了出來,他將冉央抵在胸前,手撐著牆,笑得前仰後哈。
半晌,他對著冉央開口說,“他就不會這樣……”
冉央疑惑,誰啊?
誰不會這樣?
…………
不是,程澤該不會是知道我?不是周司了吧?
冉央問係統。
係統沒有回。
程澤拿著針筒的手放下去,靠在牆上。
“他從來不會和男人在一起。”
冉央:“……”
看來是真知道了。
“我?心悅他十幾?年,長大後從來沒有見他像你那般笑過,更不會撒嬌。”
程澤突然捂著額頭,蹲下,哭了出
來,聲音發抖地問道,“阿四他……是不是死了?”
他現在的表情動作跟剛剛對著屍體完全相反。
冉央沒說話。
沉默就是默認。
“也是,我?明知道他有心臟病的,卻在最傷心的時候沒有陪在他身邊。是我不對,我?不對……”
程澤一抹眼淚,扔了針筒,最後看了一?眼冉央,“我?留了個一個禮物給你。”他說,“希望你喜歡。”
之後,“砰”地一聲關了鐵門。
冉央直覺不對,絕對有坑兒。
但?鐵門裡麵上了鎖,冉央拉不開。
他從小孔裡看見程澤拿著一?個玻璃罐子往地上倒這液體,聞著氣味兒有點兒像酒精。
冉央開始踹門,“程澤!”
裡麵沒有人應。
程澤看著躺在床上的屍體,眼中滿是悲傷,“阿四……”
“阿四……”
他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開始低笑起來,他想起小時候過年,兩人一?起放炮仗,那時候阿四還沒有他肩膀高,穿著白褂子,裹得跟湯圓兒似的,在後麵追著他喊“程澤哥哥。”
放炮仗的時候,會捂著耳朵,害怕得隻望他懷裡躲。
程澤仰頭,大笑了出來,他有多久沒有聽過這個稱呼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這樣喊他了。
誰都不是他,挽江不是,那個人也不是。
他明明想殺他的,但?是他……舍不得,他舍不得看見阿四的身體有一?點點的損傷。
程澤拿出打火機,“噗”的一?聲,火勢驟起,根本沒有留任何餘地,
裡麵的那個人抱著最像他的心愛的人的屍體,一?起赴死。
自從知道阿四不在了,他就沒有想活過。
溫度和濃煙逼得冉央隻往後退,一?直等火勢完全起來了,警察局的人才趕到。
一?起來的還有林鬱。
冉央在被帶到警察局問完話?之後,林鬱都一直陰沉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冉央趁著人都不注意,用手偷偷地勾了勾林鬱的手心。
結果反手就被握住了,使得勁兒很大,冉央疼得隻吸氣。
“少爺,你怎麼了?”正在開車的石頭看著後視鏡問道。
“沒……”冉央“嗬嗬”笑著,“隻是感覺有點冷。”
石頭:“確實,變天了。”
.
程澤的公寓外麵,依舊燈火通明,周圍都被拉了警戒線。
裡麵的火在十分鐘的水管衝擊下,已經差不多全都被撲滅了。
所幸,當時酒精澆的不多,大火隻燒毀了那一間屋子。
警察從裡麵搬出來兩具燒焦了的屍體,屍體抱在一起,怎麼掰都掰不開,最後拿了木匠用的切割刀來才鋸開。
有些?東西還沒有燒完,警察從一具屍體的手腕上發?現一塊兒手表,手表的logo毀壞了一?小部分,但?依舊可以辨彆出是國外的一?個牌子,程澤的助手確定這是程澤常戴的手表,因為在最下麵還刻了一?個“Hugh”。
“這是什麼意思?”有人問,“這不是程澤的英文名兒啊?”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一個貓,狗的名字。”
“一?個殺人犯,你管那麼多乾嘛?!”
兩具屍體被分開裝進裝屍袋裡。
“那這屍體怎麼辦?”有人又問。